出了刺史府,王耀直接出城。
直奔城西十里外的中央军营,皇甫嵩及其军队,暂时驻扎在那。
手中空空,王耀没有准备见面礼,像王允卢植皇甫嵩一类的人,不需要这些。甚至有可能做出将礼品丢出去的举动,在这个病态的年代,人们很极端。
要么贪到不要吃相,要么清到不顾情面。泾渭分明,少有折中之人。
一路快马,王耀很快便来到军营。
与北军无异,皇甫嵩的营地,扎得也很严谨。赤红的旗帜延绵数里,高墙上的士兵精神抖擞,甲片鲜明,一举一动都流露出训练有素。辕门所在,持戈军卒目光锐利,一眼就叫人望而生畏。
通禀了姓名,无外乎又是一轮仰慕。没等多久王耀便得到主帅接见,在辕门守卫尊敬的目光中,他昂扬入营。
沿途所见,与北军大抵相同。
皇甫嵩率领的也是精锐,其中还有三河骑兵。认真说来,战力未必比北军差。三河尚武,出过青史留名的魏武卒,也是三河卒的前身。三河骑士……
毫不逊色北军五校的骑兵三校。
“晚辈王耀,久仰皇甫公大名,今日过路谯城,特来拜会大人!”
踏入帅帐,王耀登时向端坐主位的中年将领躬身行礼。
那将官身披连环铠,头戴鎏金盔,套有一件紫色大髦。其体态雄健双目有神,看起极具威严。
“嗯。”
瞟了眼王耀,皇甫嵩微微颔首,反应较为冷淡。后者见状,顿时从怀中摸出一封信件呈上,那是卢植的亲笔信。
剥去漆印,逐字逐句的阅览,皇甫嵩神色稍缓,指着椅子让王耀坐下。
两人随意攀谈几句,算是见过面,皇甫嵩便端起茶盏,示意送客。
王耀心中一凛,当即起身告辞。
说实话,皇甫嵩全程都是冷冰冰的,或许是性格使然,但确实令人不太舒服。其凄惨的晚年,大抵与脾性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想要成就大事,就算心里没有感觉,面上起码也要过得去。
未有多想,王耀准备离开军营。
路上,却瞧见一处营地聚集了很多军士,他们交头接耳的看着热闹。
“曹将军我错了,您饶我一次。”
“哎呀,别打了!”
听闻人群中传来的惨叫,王耀又清晰的听见‘曹将军’三字,顿时来了兴趣。其上前几步,透过人群望去。
左右伴随的卫兵见状,倒也没有催促王耀离营。人的名树的影,义公将军的名号响彻兖豫,士卒们也颇为仰慕王耀,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扫
了兴致。
只见人群中,一名校官躺倒在地,面上尽是醉醺醺的神态。此刻,其身上甲胄被卸下丢在旁边,捱受着仗刑。
动手者,是名手持棍棒的将军。他一边棍打着校官,一边怒骂道:“好你个乱军纪的,我临行前怎么跟你说的?我去济南当国相,你要把骑军管好了,全力协助皇甫公剿贼!嘴上说的好听。”
“结果我前脚刚走,你立马饮起酒来了?要不要帮你喊几个舞姬来?”
“若真能喊来,倒也无妨。”
想来那校官也是个没皮没脸的,被当众棍棒抽打,竟顺着将军的话调侃,还挑眉道:“孟德,区区小事何必发怒?张角都死了,镇压再不是问题。”
“饮两盏酒,何必弄得我下不来台?大家从小一块长大,给哥哥留点脸。”
说罢,校官坐靠在地上,环顾周围军士,笑道:“诸位觉得,黄巾余孽还掀得起风浪吗?还有必要那么严格的治军吗?若尔等觉得需要,那本将……”
“大可好好操练你们!”
士兵们闻言,全都摇头,嬉皮笑脸的开口:“区区草莽,何足挂齿?”
“周将军大可饮酒作乐,剿灭贼寇就交给我们吧!曹将军,您这都卸任了。”
“就不要僭越,管
好济南的事就行,一天天想这么多,您不累吗?”
未有多言,士兵们笑望曹操。
只不过那笑容,多少带点不忿。
昔日他们被曹操统率,每天都要频繁操演,煞为累人。不过看在其家世显赫,也没人敢报以怨言。前些日子,军队在长社大破波才,曹操得以升迁。
士兵们嘴上不说,心中却都是快活,在其走时,还刻意挤出眼泪做一番佳话。你说你要走就走,面也给足了,大家不都高兴?这早上离任,下午还回来突击一趟是不是有病?治军严格了……
苦的是他们啊!
“匹夫!”
曹操勃然大怒,握紧双拳,斥责道:
“张角已死,但张宝张梁仍在,各州各郡还有百万黄巾犹存,此刻朝廷不过略占上风,尔等便沾沾自喜了吗?”
“食君禄,忠君事!你们就是这样报效朝廷,报效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