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与虞谦快马赶到军营,就见将校们簇拥着一名微胖的大将行来。
此人没有多高,可躯体却异常健壮,敦实的看起有些椭圆。满面横肉,下颚一大圈络腮胡野蛮生长,很粗犷。
他那晶亮的小眼睛一闪一闪,从中透出凌厉的气势,让人一眼就觉得这人不好糊弄。其着装倒是简单,并不花哨。
一身扎实的鱼鳞甲胄,西凉风格的圆形铁盔,没有翎羽也没有流苏。
看起来非常干练。
“二位可来了!”
越骑将陆远满面笑容,朝王耀二人招了招手,旋即对微胖大将恭敬道:“董大帅,这就是王、虞二位。王统领麾下有着三千善战义军,虞校尉帐下……”
“则是中军五千护旗卫士。”
“噢?某家见过二位。”
没有自视甚高,几近是陆远刚一说完话,董卓就笑以抱拳,很是友好。
虞谦受宠若惊,赶忙行礼。
王耀也略有意外,他看着气宇轩昂的董卓,微笑抱拳:“早闻董帅英名伟绩,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话音落下董卓哈哈大笑。来之前他做过研究,这王耀原来是老王的儿子,那得好好照顾。本以为此子出身显赫,眼下又立大功,该有一股臭屁傲气。
路上还想着要不要教训下再亲近,不过现在看来,倒是不需要了。
这乖侄儿,看起就很顺眼。
“太原王郡守,某家前些年身为并州刺史时,与其亲密无间。王老弟为地方百姓鞠躬尽瘁,可是大好的官哩!真就是广施功德必有福报,其子初临战阵便能建下功勋,未来必能拜将封侯矣。”
董卓声调抑扬顿挫,一席话下,众多将校皆是笑容满面,颔首附和。
王耀见状,正准备道出离去之意,却被董卓一把抓住右手,他眉头微皱正要说话,就见董卓神情悦然、笑道:
“走!今儿高兴,诸位定要痛饮!”
众将听声一怔,正要言语军中不得饮酒这条戒律,董卓又是先一步道:“喝酒误事,但眼下有什么事呢?”
“妖道敢来袭营么?”
“既不敢,又为何不能畅饮美酒?若贼人真敢出城来袭,哼!莫说喝几盏酒,某家纵
使豪饮数坛,也能杀他们个有来无回!诸位可是不信某家勇武!?”
说罢,董卓抬手。
一名西凉亲兵顿时上前,毕恭毕敬的奉上一把宝雕弓。董卓接过大笑,豪迈开口:“此弓足有四石,就在我尚武凉州,也担得上一句猛士重弓了。”
众将愣神,他们瞅着那紧绷的弓弦,知道董卓所言不假。别说四石,地方弓手能随意使用一石弓的,都算好手了。就在他们禁军射声营,所用强弓……
也不过堪堪一石八。
四石,真的拉得开吗?
“箭来!”
接过亲兵递来的箭矢,董卓毫不费力的弯弓搭箭,对准数百步外那矗立的警戒锣鼓,眨眼就是一箭直直射去!
咻——
铛——
那挂着的警戒铜锣直接被巨力射飞,坠在地上颤了好几下。
亲兵跑去将锣拾回,正中心处,俨然出现一个破口。那支破甲箭,竟是直接射穿了过去!
“这……”
“大帅神力啊!”
“真就是西凉枭虎,末将服了!”
“我从未见过如此神勇之人!”
一个个将官心悦诚服,董卓这神力真是没得说,一箭又重又准,谁能抵挡?如他所说,贼人若胆敢前来袭营。
随手拉弓就能把贼将射杀!
瞧见董卓听得甚是快慰,王耀微微一笑,倒也不介意再捧捧他。
“不愧是大破匈奴的董郡吏,不愧是大破羌人的董司马。将军先为广武令,后又出任北部都尉、西域戊己校尉,如今高升东中郎将,都是依靠战功啊!”
“我大汉有此英雄,真是幸事!”
此话把董卓平生最为得意的两战全盘道出,又言语他的履历全靠真枪真刀的实干,着实让董卓听得眉飞色舞。
不错,咱就是凭真本事的人!
世家有背景,读读书就能当官,甚至关系到位,不读书也能当官。
他老董的父亲,不过地方上一个小官吏。没背景没关系,能走到今天怎么可以不自豪?每当有人提及这些。
他都会非常爽快。
“时六军上陇西,被围,五军败绩,惟卓独全众而还!诸位大可放心,我为主帅,保准叫那妖道毙命此城!”
董卓昂首,再次牵起王
耀,大步就朝帅帐行去,边走边吆喝:
“拿酒烧肉!今儿要喝个痛快!”
“都别给某家藏着掖着,放开了喝!啥也别担心,有事某家全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