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万籁俱寂。
郊区别墅外,孤独萧瑟的伫立着一道修长身影。
他一动不动的仰头望着二楼窗户,像是千年石化的雕塑,唯有攥着香囊的那只手,不可抑制的发着颤。
小星星真的还活着,她回来了,就在这里。
她改名换姓,拥有了全新的人生。
傅爷的决定是对的,他匆匆赶回来,也只是因为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他并不想打扰小星星,这样远远的望着她,静静的陪着她,他已经无比满足……
天色渐渐转亮。
晨光暖洋洋的披洒在身上,沈掠才惊觉,竟已一夜过去。
三年来,第一次觉得,原来漫长的夜,可以这么短暂。
棕褐色的眸子眯了眯,在二楼卧室窗帘被拉开的瞬间,他飞身隐匿至暗处。
卧室里,慕星拉开窗帘,端了杯咖啡坐在窗前的沙发上。
一头微卷的长发慵懒的披散着,妆容精致,神色却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昨夜她又失眠了。
比起前夜的好睡眠,显然失眠才是常态,她并未在意,喝完一杯咖啡,慢悠悠的起身去了修复室工作。
只是没想到,接下来的三天,她都失眠了,一秒钟也难以入睡。
这种情况从未出现过,就好像,被那夜的好睡眠反噬了一般。
凌晨三点。
别墅没有开灯,寂静无声。
慕星一袭酒红色真丝睡衣,疏懒的靠在阳台上,望着夜空中高远的明月,一口一口的灌着酒。
按理说,酒精能麻痹神经,起到一定的助眠作用。
可是一瓶酒喝完,她头脑昏沉,身体疲倦,却依旧毫无睡意。
而失常的心律,窒闷的胸口,狂乱的脉搏,都在提醒着她,心脏已经超负荷运作,再这样下去会有猝死的风险。
慕星纤细的手指捏着水晶酒杯,在折射的光影里仿佛窥见那夜好眠的原因,红唇自嘲般的轻轻一勾。
还真是,医者不能自医啊。
天一亮,慕星立即回房,换了身衣服下楼,驱车离开别墅。
两个小时后。
车子驶入环球国际,帝都最高端的商场。
慕星停好车,直奔香水专柜,“乌木沉香有吗?”
“有的。”
柜姐取来一瓶香水,喷在试香纸上。
香味扩散出来,慕星根本不需要仔细闻,就已经辨别出来,这不是傅凌枭身上的味道,闻着甚至有些反感,完全无法用来当替代品。
她问:“还有别的乌木沉香吗?”
柜姐摇了摇头,刚想给她推荐点别的香,慕星已经转身离开。
来到另一个香水专柜,试香,还是不对。
慕星把环球国际所有的香水专柜跑了个遍,都没能找到傅凌枭同款,她不死心,一座商场一座商场的找。
一直找到傍晚,还是没能找到。
心跳已经紊乱到影响了呼吸,她靠在车上,有些艰难的喘着气。
以前失眠的时候,她试过把自己弄晕,但醒来之后,是变本加厉的失眠,显然这个办法不能再用。
现在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一个小时后,红色超跑如一道燃烧的火焰,飚出停车场出口……
-
御尊庄园。
傅凌枭昏迷了三天,中午时终于醒来。
但醒来后一直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拔掉脖子上的营养液针头,又拼命去撕扯左手的绷带。
分明虚弱至极,却又如同发狂的兽,去攻击阻止他自我伤害的医生,双眼猩红,危险至极!..
他的神经已经很脆弱,完全用不了镇静剂之类的药物,医生为了按住他,全都不同程度受了伤。
直到他耗尽仅有的体力,苟延残喘。
医生才放开他,想为他重新包扎,但他还是保持着防御性的攻击,嘶吼着不许任何人靠近触碰。
云拓心疼的红了眼睛,让所有医生先退下,他独自一人守着。
直到天黑,男人安静的躺在床上,脆弱的失去了任何攻击力。
云拓试图靠近,刚挪动步子,男人整个人突然紧绷了起来,他即刻后退到门口,不敢再动,只能在心里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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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星到达御尊庄园时,天已经彻底的黑了。
傅凌枭的住址,似乎是公开的信息,她从网上随手一查就查到了。
过来前,她足足犹豫了一个小时。
那晚,傅凌枭冷沉着脸,嫌恶的赶她下车,简直把她的自尊高傲踩在了脚下,她真的想过,就算猝死也不来找他。
但仔细想想,他就是个疯子,她和一个疯子计较做什么。
和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