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下的迈巴赫里。
男人消瘦的身躯靠坐在后排车座上,车内一片黑暗,只有清冷的月光穿透车窗玻璃,幽暗的洒落在他身上。
听着耳畔手机里传来的汇报,他冷白的长指夹着香烟送到唇边吞吐,袅袅白烟在四周浮动,那冷峻的面容时隐时现,模糊不清。
“傅爷,慕星小姐在前两年完全属于销声匿迹的状态,查不到她的任何活动轨迹。
直到一年前,她突然出现在南非,花重金买了一个全新的身份,之后用顾烟这个新身份结实了古玩界泰斗杨盛云,跟着他入了行,如今已经是业内顶尖,可谓风生水起。
今晚和她在一起的那个男人……”
另一辆车上,云拓汇报到一半,突然瞧见别墅大门打开。
一道身影袅袅地走出来,黑色真丝睡袍包裹着曼妙身躯,在暗影浮沉的夜色中,犹如一朵靡丽的黑玫瑰。
见她径直走向树影下的迈巴赫,云拓急忙激动提醒:“傅爷,慕星小姐出来了!正朝你走过来!”
傅凌枭削瘦的肩线倏然紧绷。
迫不及待的赶来这里,是他无法自控的追随。.
但他并不打算和她见面。
快速用手指摁灭烟蒂,指腹灼痛他也好似全然感觉不到,冷声吩咐司机:“走!”
车子刚启动,车窗玻璃突然被叩响。
“傅爷。”
清冷的声音透过车窗玻璃,被隔音过滤之后,变得很轻,却足以让男人的心脏揪紧。
魂牵梦绕的人就在车门外。
他很想再抱抱她,感受她的体温心跳,确认她真的还活着。
可诸多顾虑让他不敢向她伸出手。
傅凌枭攥了攥手心,微微发颤的大手摸到车门锁按键,停顿了一下,又摸到车窗按键,轻轻按下。
车窗打开三分之一,他靠着车座,面朝前方一动不动,只有薄唇冷冷的掀了掀,“有事?”
他极力让自己冷静,但绷紧的轮廓还是出卖了他。
慕星站在车门外,看着面目冷沉的男人,“我不是你的宝贝吗,傅爷,你舍得让你的宝贝穿着睡衣站在外面?”
他的宝贝。
傅凌枭心尖颤抖,恨不能马上下去把她抱上车,锁在怀里告诉她,是的,她是他的宝贝。
失而复得,重之又重。
他只能咬着牙,从喉咙逼出一句:“别挡路。”
前面的司机彻底忍不住了。
先生因为慕星小姐的死痛苦了三年,现在慕星小姐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就站在他面前,他为什么又不理慕星小姐?
司机不理解,但他知道先生其实很想见慕星小姐,冒着惹怒先生被开除的风险,他熄灭车子,打开车门锁。
但他不敢下车请慕星上车,这已经是他忤逆先生的极限。
慕星听到车锁打开的声音,她没主动上车,也没离开,就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男人越绷越紧的下颌线,美眸浮出玩味的笑意。
几分钟后,傅凌枭还是败下阵来。
面对她,他永远无法冷静,无法拒绝。
他按下按键,打开所有车窗。
待车上的烟味散去一些,才冷漠开口:“上车。”
司机十分有眼力见,闻言马上下车,恭敬的替慕星拉开车门。
“想上傅爷的车真不容易啊。”
慕星坐进车里,悠悠轻叹着看向男人。
见他俊脸冷沉,正襟危坐,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她微微倾身过去,勾住他的领带,漫不经心地在指间绕着。
一双水眸灼亮带笑,“大庭广众之下叫我宝贝,怎么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傅爷倒是矜持起来了?”
男人紧抿薄唇,病态苍白的脸上一片冷漠。
慕星见他无动于衷,扯着领带一把将他拽过来。
黑色本是极庄重的颜色,可在女人纤长柔美的指节拉扯下,添了几道暧昧的褶皱。
因着拉扯,他们之间的距离陡然贴近。
她的唇挑逗般擦过他的唇角,呼吸近在咫尺,却要触不触。
熟悉的少女馨香萦绕鼻息,傅凌枭心脏止不住的颤抖,虚弱的呼吸不受控制的变重。
慕星唇角的笑意很轻地浮了一下,细细柔柔的道:“傅爷,我都送羊入虎口了,你不对我做点什么吗?恩?”
轻懒上扬的尾调,声音分明是清冷的,听上去却有种说出来的撩人滋味。
心弦被拨乱。
傅凌枭所有的克制都在无声中崩塌,他攥紧的手指松了松,艰难抬起的瞬间,又惊慌的收回。
冷冷的道:“你可以下去了。”
慕星将他所有的反应尽收眼底,嗤笑道:“看来傅爷不犯病的时候,还是清楚自己是已婚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