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其中一个房间,有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
沈掠率先走了进去,慕星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走到房间门口,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沈掠将慕星往边上推了推,抬腿直接一脚将门踹开。
与此同时,一只手从黑暗中伸了过来,抓住了慕星的肩膀。
慕星迅速抬手捏住那只手的手腕,刚想反手来个过肩摔,就听一道久违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慕星同学,是我。”
慕星顿住动作,欣喜道:“班长!”
“恩,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以为是……”话没说完就顿住了,慕星感觉到抓住她肩膀的手松开,下一秒,客厅的灯“啪”的一声打开,安嘉木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头发像枯草一样,蓬松凌乱,脸颊削瘦,眼窝深陷,下巴上蓄了些胡子,却明显能看到一条疤痕。
灰色布衣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看上去很是不修边幅,明明才十八岁,却给人一种饱经风霜的沧桑感。
那时慕星在街上,是凭借大致身形认出安嘉木的,此时看清楚他的模样,她惊诧的瞪大了眼睛,根本无法想象,眼前这个人,竟是几个月前那个骑着自行车,穿梭在阳光里的少年。
就连沈掠看到他,都有些吃惊,那个怂包班长怎么变成这德性了?
慕星愣了好一会儿,才问道:“班长,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发生了什么事?”
“过去坐吧。”
安嘉木一瘸一拐的领着慕星和沈掠在沙发上坐下,过去关上门,拿了两瓶矿泉水过来,递给他们。
慕星接过来,紧紧的捏在手心,看着安嘉木的腿,“班长,你的腿……”
安嘉木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坐下,伸手摸了摸膝盖,嘴角带着一抹凉凉的笑,“从悬崖上摔下去,摔断了。”
慕星担忧的看着他,“不是说你出国读书了吗?为什么沈掠哥哥查到你没有出国?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安嘉木看了眼沈掠,对慕星说道:“我想和你单独聊。”
沈掠很想不屑的“切”一声,搞的好像他多愿意听似的,不过看到怂包班长那副惨样,他还是忍住了,起身道:“小星星,我去外面等你。”
沈掠离开后,安嘉木才开了口,“你还记得我们最后见面的那天夜里吗?”
慕星点了点头。
安嘉木继续说道:“那天我回到面馆之后,我爸突然告诉我,要离开帝都躲一段时间,否则会有生命危险,退学后,我爸带着我去了远郊一个山村,在那才躲了三天,就真的来了一个杀手,他……杀了我爸。”
听到安峰被杀的消息,慕星心头狠狠一颤,峰叔,死了……
比起失去凶手的目击者,她更难过的是,失去了一位长辈,不由得,眼眶泛红。
安嘉木想到最后看到父亲的那一幕,紧紧的攥着拳头,平复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道:“之后,他又来追杀我,我中了一枪,摔下悬崖,虽然断了一条腿,好在命还在。
靠着吃野草野果,我活着找到了离开悬崖底的路,之后在一家农户家里修养,一直到前几天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我才偷偷回来。”
慕星吸了吸鼻子,问他:“峰叔有没有告诉你,是谁要杀你们?你有没有看到杀手的样子?”
安嘉木摇了摇头,“没有,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我爸应该知道了什么秘密,对方是来杀人灭口的。”
闻言,慕星脸色倏然一白。
她才找到峰叔,峰叔就被灭口了,这让她很难不去猜测,是慕家失火的凶手干的,而且,那个凶手,这些年在密切的关注着峰叔。
他留了余地给峰叔,而她的出现,扼杀了这最后的一点余地。
所以,是她间接害死了峰叔,害得班长变成现在这样……
安嘉木见慕星忽然脸色发白,一言不发,这段时间萦绕在心头的猜想,似乎有了个模糊的答案。
犹豫片刻,他问道:“慕星同学,那天你来过之后,我爸就着急要离开帝都,我想知道,是不是和你有关。”
慕星咬着唇思忖了一会儿,决定把前因后果告诉安嘉木,峰叔的死,他的遭遇,都因慕家,因她而起,她不能对他隐瞒。
“班长,你知道峰叔以前的工作吗?”
安嘉木疑惑慕星突然发问,但还是如实答道:“只知道在大户人家当厨师,具体在谁家不知道,我出生起就一直跟着我妈住在老家,直到我妈意外去世,我爸才把我接到帝都。”
“峰叔以前,就是在我家做厨师。”
慕星看着安嘉木的脸上出现惊讶的表情,缓缓说道:“我六岁那年,我家着了一场大火,慕家十四口人,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那场大火不是意外,而峰叔,是我目前知道的,唯一一个见过凶手的人。”
想来这就是他父亲招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