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栀多虑了。
我们修真之人向来随性而为,不为尘世中的繁文缛节所累。
我们真元宗更是从未有过什么跪拜大礼的规矩,更不会因为这等微不足道的小事便将你逐出师门。”
鱼兰若只需一个眼神便明白了自家小徒儿的意思,十分配合的接下了这个话茬,还不忘内涵了一下欺负自家徒儿的冷颚。
“不过,这只是真元宗。
至于其他宗门内有没有此规矩,为师可就也不甚清楚了。”
“我们影月宫没有。”
影月宫三宫主撇了撇嘴,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又不是哪里来的土皇帝,整什么跪拜大礼呢?俗得很!”
话音方落,一旁玄天剑宗的宗主宇文戟也微笑着开口表明立场。
“我们玄天剑宗最是简朴,宗内弟子只需安心修炼即可,至于那等俗礼,玄天剑宗并无人在意。”
话已至此,压力自然给到了最开始的药王谷。
如今的药王谷里是个什么样子,其他宗门虽然没有刻意去打听过,但大概的情况却也是清楚的。
当今冷谷主的出身其实并不光彩,乃是上任谷主同胞弟弟在凡间与一风尘女子厮混后所生下的孽种。
药王谷与其他八大宗的规矩本就不同。
其他宗门是择优者培养其成为宗门下一任领袖人。
但药王谷因为血脉、针法传承的特殊,必须将谷主之位传给嫡系血脉。
上任谷主在位时兢兢业业,几乎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药王谷,一生无儿无女,到坐化之时便只能将谷主之位传给唯一的侄子,也就是如今的谷主冷颚。
冷颚生来便酷爱钻营,又因为儿时在凡间的那些遭遇,对于权利有着狂热的热爱。
在他继任药王谷谷主之后,非但不去好好修炼充实自身,也没有继承老谷主的遗愿:将药王谷医术广传泽被天下,反倒抱起了千仞宗的大腿。
为分到修炼资源从堂堂正正的九大宗之一慢慢沦为了千仞宗的爪牙。
而在药王谷内,冷颚衣食出行更是俨然按照凡间皇帝的标准严格执行,早就将自己变成了一个土皇帝。
如今见众人的目光几乎都放在了自己身上,冷颚心中暗恨:
不管他平日在药王谷内如何行事,他心中也明白修真界瞧不上他的行为,所以平日在外面也是颇为注意。
没想到今日竟然一个顺嘴说了不该说的话!
都怪这个妖族宁栀!
“休要花言巧语转移话题!
我只问你,我女儿冷灵蓁是不是被你和颜采笙所伤?!”
冷颚冷冷地盯着宁栀,企图将之前的话题一笔带过,但宁栀又怎会让他如愿?
“冷谷主这话可就不对了,转移话题的人似乎不是弟子而是谷主你吧?
先前难道不是谷主自己提起‘跪拜大礼’的吗?
弟子不过是心有疑惑所以向师长寻求答案,怎么到了谷主口中变成了花言巧语转移话题呢?”
宁栀一袭粉衫静静的站在思过场上,不卑不亢的与冷颚对视,目光清澈,唇边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谷主想让弟子回答问题也不难。
只要谷主先给弟子解了惑,弟子自然也会让谷主听到想听的答案。
所以冷谷主,药王谷的弟子见了你,是需要行跪拜大礼的吗?”
宁栀似笑非笑,再次抛出这个问题,气得冷颚的那一对八字胡都颤抖起来:
欺人太甚!
这妖族简直是欺人太甚!
“冷谷主,你怎么不说话了呢?
宇文宗主和三宫主可都已经给出答案了,难道是这个问题就这般让谷主难以作答吗?
若谷主当真不愿回答,那弟子自然也不好逼迫谷主。
否则的话,谷主若借此又要治弟子一个大不敬之罪,弟子可要如何是好呢?”
宁栀嘴角含笑,态度却不显丝毫恭敬,就差没将嘲讽二字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了。
“休得胡言!
我方才不过是一时口快失言说错了话,我们药王谷自然与其他八大宗规矩一致!
从来就没有什么跪拜大礼!”
最后那句话,冷颚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宁栀能明显看到四周身桌淡绿色宗门弟子服的药王谷弟子在听到冷颚这句话后,先是错愕了一瞬,紧接着一个个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冷颚以为自己不承认就不会丢脸。
殊不知他在药王谷里的所作所为,其他八大宗长老早已是心知肚明,倘若他大方承认,兴许他们还会敬他坦荡。
可他身为药王谷谷主,却如此言行不一,还动辄为难小辈。
冷颚的所作所为早就将他自己的脸面在无形之中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