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重伤未愈,在自己的生辰之夜被紫阳真人和邱元设计困于上古邪阵噬灵阵中,被噬灵阵折磨,一寸一寸吸干身体里的血液与灵力。
全身骨头被不停的碾碎重组、识海被撕裂开来,丹田灵府被摧毁。
她一边承受着这种难以忍受的痛苦,一边还要清醒的看着属于自己的剑骨与灵根被一寸寸的剥离。
那个时候她可是一声都没有哼啊!
云思初如今体会到的疼痛根本不及她当时的万分之一。
可她却这么轻易的就求饶了……
她前世的好师尊紫阳真人,就为了这么一个没有骨气、根本扶不上墙的烂泥,对她下了那等毒手!
这难道不可笑吗?
说什么必须要得到她的灵根与剑骨才能为云思初疗伤,才能修复云思初已经破碎的丹田灵府。
可并没有得到她的灵根与剑骨的云思初,如今不也是活蹦乱跳活得好好的吗?
所以为了这种莫须有的理由而死的她,又算什么?!
宁栀面上平静无波甚至还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实则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下手亦是越来越快,越来越狠。
直到云思初再也承受不住晕了过去,宁栀这才兴致缺缺的收了手,抬手一挥将长鞭随意的扔进一堆刑具之中,转身冲着陶娆两人露出一个笑容。
“这位碧螺春姑娘实在是不经打,师姐与师妹慢慢玩,我去寻一下赵管家,将此事告知于他。”
“没问题,去吧!”
陶娆与颜采笙摆摆手,丝毫没有察觉到宁栀的异样。
唯一察觉不对的,便只有燕少景。
宁栀前脚才离开地牢,燕少景后脚便跟了上去。
在确定宁栀就是宁织织之后,燕少景便在脑海中从他第一次在无常海见到宁栀那一天起,一直到此时此刻的每段记忆细细回想了一遍。
在那时他便发现了宁栀对于千仞宗众人,尤其是紫阳真人与云思初师徒几人的态度变化。
早在千仞宗将“堕魔”这盆脏水泼到宁织织的身上时,燕少景便怀疑过宁织织的陨落并不简单,可奈何他怎么也找不到证据。
唯一能为宁织织做得,便是从灵清神宫少宫主处替她求来了一丝几乎微乎其微的转机。
而如今宁栀对云思初等人的反常态度,更加坚定了燕少景心中的猜测
当初的宁织织对于千仞宗极为维护,对紫阳真人敬重,对邱元与云思初这两个师弟师妹极尽照顾。
若非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大事,一个人前后态度又怎么会判若两人?!
宁织织当年的陨落,果然和云思初脱不了干系!
这群道貌岸然的败类,简直该死!
燕少景压下心头戾气,快步朝着地牢外走去。
来到外面之后,这才发现宁栀正在湖边发呆。
“宁师妹在这里做什么?”
“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
“倘若有朝一日,燕师兄需要做一件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甚至于可能与所有人站在对立面的事情时,燕师兄会怎么办?”
“无法理解那便不要理解。
只要你做的事情无愧于心,即便是与所有人站在对立面又如何?
大道之行何其孤独?
我们所做的很多事情本就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理解与赞同,可难道我们就会因此不去做了吗。”
燕少景顿了一下,突然伸手用力扳过宁栀的肩膀,迫使她不得不正视自己的眼睛。
“宁师妹,去做你认为对的事情,不要怀疑,不要回头。
这世间总会有人,是会不问理由也愿意永远站在你身后的。”
此时此刻,出现在宁栀眼中的是少年自信且张扬的眉眼。
也是在这一瞬间,她似乎理解了为何燕少景明明幼稚毒舌还会得理不饶人,看起来就是一个讨人厌的家伙,但天圣小世界里追逐他的脚步的小姑娘却从来都不少。
因为遇见事情永远不会害怕退缩只会尽力而为,怀揣一腔热忱而又明亮耀眼的少年,真的很难让人不为之心动。
“多谢燕师兄为我解惑,我明白该如何去做了。”
……
另一边。
燕少景与宁栀一心要寻的赵管家,此时此刻却正在赵城主的书房之中,同赵城主一同注视着牢房里发生的一切。
关押犯人的地牢之中,如赵城主这般老谋深算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不做任何准备。
其实地牢之中的每一处地方都有赵城主放下的碧石蛛子蛛,而母蛛则是握在赵城主的手中。
只要握有碧石蛛母蛛,赵城主便能通过母蛛从而一一看到地牢中发生的一切。
从一开始,赵城主就没有真正信任过宁栀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