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城目前已知的外城区域中,有四座斗法台,外城东区、南区、西区、北区各有一座,且都靠近内门。 距离内西门不远处,便有一座斗法台。 众修都想看热闹,且抱着削弱、掂量八臂剑王的心思,纷纷给两人让出道路。 “父亲。” 宋旭凡伸手抓住顾慎手掌,眼中含着担忧,他知道父亲很厉害,但这是圣城,强者如云的地方,方才周围许多修士对那青衣剑客的议论,他也听在耳中,知道那是一个不得了的强者。 顾慎轻轻一笑,摸了摸儿子的脑袋,道:“等爹回来。” 宋旭凡双唇紧抿,不肯放手,只是看着父亲坚定的目光,他知道拦不住的,只好松开了手。 “放心。” 顾慎笑了笑,然后向斗法台走去。 一些女修见到父子告别这一幕,眼睛都红了。 那孩子不知道,但她们知道,顾慎这一去,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 宋旭凡看着父亲的背影,那一袭白袍仿佛是天地间唯一的颜色,他突然害怕了,从小到大,那么多年,经历过许多折辱、危机,但他从来没有害怕过,都是一路硬着头皮撑过来,但现在,他突然害怕了,他已经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伟岸的男人,有这么一个为他遮风挡雨的男人,有这么一个关心他的父亲。 “爹。” 宋旭凡自小在宋家成长,接受的是大家族的教育,一板一眼,总是喊父亲,从不像顾笑那般喊爹,哪怕爹听着比父亲更亲近。 顾慎回头,看向儿子。 “我想回家。” 这一刻的宋旭凡,终于不再显得那么成熟,更像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 顾慎听了儿子的话,鼻尖微微泛酸,竟真的犹豫了一下,但他看向旁边那座高高的天台,想起这次来圣城的目的,轻吸一口气,笑道:“相信你爹。” 说罢,顾慎转身,向斗法台走去。 行了百余步,便到了一处高台前。 这便是斗法台,规模与天台相比自然小了很多很多,约莫足球场大小,像个小广场,但材质似乎与天台相似,灰白巨石铺地,四面有着石质栏杆做隔档。 顾慎沿着石阶,一步一步向上攀登。 他能够感觉到,随着一步步走上斗法台,身体上的束缚在慢慢减弱,神识能够探查到的范围越来越大。 而且脚下的巨石也不是寻常宝料,外观似大理石,但踩在上面有一股清凉感。 这是外界难寻的顶级宝料,被仙器圣城祭炼,且刻上了阵纹,哪怕是绝顶大能修士在这小小石台上斗法,也造不成丝毫损毁。 登上最后一截石阶,来到这斗法台上。 顾慎有种感觉,这斗法台仿佛脱离于圣城的另一个秘境,不,不是脱离于圣城,只是脱离于圣城外城,让修士在这里放肆战斗。 或许,那天台之上,也是如此这般情况。 斗法台上,绰号八臂剑王的青衫剑客早已在这等待。 “来的真慢啊。”他说。 顾慎声音平淡道:“便这般想早死吗?” 青阳愣了一下,旋即哈哈笑了起来,看着顾慎,道:“我现在对你倒有几分改观了。” “哦?” “不过,你今日终究要死的。” 青阳左手持剑,右手缓缓放在剑柄之上,话语森冷。 方才那父子分离一幕,他也看在眼中,尽管对此人有所改观,但终究是要死。若单纯是那日在九玄门的冲撞倒也罢了,关键是陈姑娘对此人的态度,那或许就是日后的太子妃了。 顾慎微微点头,道:“不错,你说的话,也是我想说的。” “大言不惭。” 青阳猛地将剑拔出,与此同时,随着长剑出鞘,一道狭长犀利的雪白剑光向顾慎斩来。 顾慎面色不变,道:“还算不错的拔剑式。” 只见顾慎不躲不闪,也没有其它动作,竟要硬生生的受这一剑。 斗法台上的一幕,也落在下方无数修士眼中。 看到顾慎竟似乎连一招都撑不过去,许多修士微微摇头,大失所望,根本掂量不出青阳的深浅。 有些年轻女修是温室里的朵,自幼在宗门中修炼,没有经受过残酷修真界的毒打,还比较感性,看到顾慎要被一剑劈死,脸上闪过一抹不忍。 金阳圣女一袭紫衣,狭长凤眸微眯,她看出了不简单。 汉太子原本正闭目思索,显然对青阳与顾慎的一战并不感兴趣,但此刻却也睁开了眼睛。 斗法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