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宋旭凡想要表现得坚强,想要随意一些,想要让这个男人看看,即便没有他,自己也能活的很好。 但现在,眼泪却那般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宋旭凡抬起头,泪眼婆娑的仔细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然后猛地转身跑开,跑进了西厢房。 “凡儿。” 宋引章唤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只有那西厢房中传出的压抑抽泣声。 她转头看向顾慎,轻叹一声,道:“这孩子,一时接受不了。” 顾慎点了点头,道:“我理解他。” 凡儿筑基那日,顾慎看的清清楚楚,他亲眼看到这孩子竟陷入了心愫关,便知凡儿受了多少苦。 母亲虽为金丹强者,却出不得小小一座院子,父亲更是远在天边,难以有所指望。 被同族视为罪人,自懂事起所接触到的只有排挤和鄙夷,他用冷漠做外壳,以掩饰内心的柔软和虚弱。 顾慎可以想象,这孩子在经受那些磨难的时候,有多少次在幻想自己,在幻想父亲。在孩子成长的过程中,父亲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啊。 一次次的希望,积累到现在,对凡儿该有多么大的打击。 面对孩子委屈、愤恨的眼神,他竟一时哑口无言,说不出半句话来。 顾慎迈步,走到西厢房外,听着里面刻意压抑的低低抽泣声,他嘴唇微微蠕动,道:“凡儿,过去——” 话未说完,便戛然而止。 再说下去,无外乎是给自己找借口、找理由,根本难以挽回对孩子心灵所造成的创伤。 千言万语,汇在一起,只是三个字。 顾慎叹了口气,隔着房门,听着里面啜泣的声音,“凡儿,对不起,以前爹爹做的不好。以后,爹爹定会照顾好你。” 顾慎在房门外站了良久,始终没有得到里面孩子的回应。 身后传来脚步声,宋引章缓缓走了过来,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她心中至今还很是恍惚,仿佛这些事都发生在梦中。 一阵清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吹起片片竹叶,像蜻蜓般在院中上下翩飞起舞。 “凡儿自小便心思重,这件事,对他来说,终究是太突然了。”宋引章低声说道。 顾慎怔怔望着面前的房门,点了点头,道:“我明白。” 稍稍一顿,顾慎方才继续道:“需要给这孩子一个缓冲的时间,我不急,可以慢慢等,三日五日,一个月两个月,五年十年,凡儿总有一天会接受我的。” 然而,宋引章听到顾慎的话,却是眉头一皱,道:“不,你和小草——笑笑不能留在这里,更不能常来。 “你杀了太苍门的长老,太苍门一向强势霸道,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且而且伱又是凡儿的父亲,太苍门中会有大人物对你出手。 “趁现在太苍门还没有动手,你们应该快快离开苍雷城,离开太苍门的疆域。 “带着笑笑走吧,凡儿日后想明白,自然会去寻你。” 宋引章心中担忧,郑重对顾慎说道。 她十分渴望想要见女儿一面,但她深知,多耽误片刻,女儿便会多上片刻的凶险,如今既然知道女儿一切都好,那便足够了。 所以,听到顾慎竟然还打算久留苍雷城,宋引章连忙便开始催促他离开,以避开太苍门的锋芒。 顾慎闻言,眉头微微一挑,他注意到,在宋大家说话的时候,里面的啜泣声也弱了下来。 顾慎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凡儿一日不接受我,我便一日不离开苍雷城,至于危险么.” 顾慎扔下半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宋引章急的跺脚,对这个人的死脑筋气恼不已。 而顾慎在转过身后,心中默念着, “一步。 “两步。 “三步。 “四步。 “五步。 “六步。” “等等。” 少年尚带着几分哭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宋家待客厅堂中。 顾慎走后,刚才离开的几名长老又重新回来了。 宋家老祖宋夫举坐在了主位上,宋启华则是坐在主位右手边 一位元婴期大高手莅临,对宋家来说,这是一件值得阖府上下凝重对待的极端重要的事情,因为仅仅凭这一人之力,便能灭掉宋家满门,鸡犬不留的那种。 而顾慎的身份,却也出乎了宋家所有人的意料。 他竟然是当年在苍雷城中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