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那边肯定是出问题了,我的猜测并没有错。” 顾慎背着双手,在院中来回踱步,口中低语。 踏踏踏。 踏踏踏。 踏踏踏。 突然,院门外传来迅疾的脚步声、马蹄声。 顾慎快步走到院门口,透过门缝向外看。 一支披甲禁军经过这里。 “看方向,应该是去诏狱。”顾慎皱眉。 他很想知道,诏狱那边到底出了什么情况。 又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顾慎才转身回到正屋,重新躺回床上。 现在想破脑海也无用,天亮后自见分晓。 京城有一百一十坊,其形状似围棋盘,诏狱在安兴坊,和顾慎的秋明坊之间相隔了胜业坊、平康坊、宣阳坊,虽然也相隔了几个坊,但实际上并不算很远,也就几公里罢了。 诏狱那边的动静,引起秋明坊很多百姓注意,不过也只是在自己家里小小八卦一下。 ...... ...... 翌日。 天微微亮。 顾慎从床上起来,诏狱那边的动静,到后半夜就停下来了。 随便吃了一些东西,顾慎看了看已经消肿下去的小腿,前去诏狱点卯当值。 他只请了两天假。 路面积雪已经被清除,顾慎走的不快,心里想着事情。 经过宣阳坊、平康坊、东市、胜业坊,来到位于安兴坊的诏狱。 站在诏狱大门前,顾慎看着那凋刻的凶兽狴犴,彷佛多了一层血色。 走进诏狱,顾慎看到了一片混乱的场景。 多处牢门被打烂,墙壁上破出大洞,某处角落还有些和烂布头纠缠在一起的碎肉,到处都是交手的痕迹。 顾慎不禁咋舌,普通人即使将身体锻炼的再强,不成武者,没有内气加持,人体极限也就是一拳五百公斤。他现在已经是七品武道境的武者,一拳打出能有两千公斤的力道,在外界摧毁一座门墙很轻松,但诏狱里面不同,所有建筑都是采用特殊秘法打造,专门关押武道高手。 顾慎全力一拳,对诏狱内的建筑最多也就是打出点裂纹。 “昨晚的事情闹得很厉害啊。”顾慎心想。 沿着通道往前走,他打算找找相熟的同僚,看看他们的情况,顺便了解了解昨晚发生的事情。 走了没几步,顾慎就看到了小旗许言、李嘎。 “许哥,李哥。” 顾慎开口打招呼,只是等他走近,才发现情况有些不对,许言还好一些,李嘎却是脸色苍白,吊着一条胳膊。 “这是?李哥,你这是怎么了?”顾慎大惊问道。 走的近了,顾慎才看清楚,李嘎胳膊上的绷带已经成了血红色。 李嘎苦笑。 顾慎道:“李哥,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不告假回去休养?” 旁边许岩轻吸一口气,道:“昨晚伤亡很多,人手不够了,你要是今天不来,估计马校尉都得找人去催你回来。” 说着,许岩又看向旁边吊着胳膊的李嘎,道:“他这还算好的,起码保住了一条命,也没受重伤,像老张头,命都没了。” 彷佛一道惊雷在耳畔响起,顾慎直接愣在当场。 良久,顾慎沉声道:“张叔他?” 许岩叹了口气,道:“昨天指挥使和反贼交手,打的诏狱里乱石横飞,老张头被一块石头砸掉半个脑袋,当场就死了,唉,也是可怜啊。” 听闻张成功死在昨晚的消息,顾慎胸口涌上一股悲恸。 穿越来这几个月,张成功一直对他很关照,前天崴了脚,张成功冒着大雪还去看望他。 那天晚上张成功临走时,顾慎特意提醒他万事小心,没想到还是...... 许言和李嘎也都知道顾慎和张成功的关系,都开口劝慰。 “老张头这一死,他家里就少了顶梁柱,我们以后也多照拂一下,小顾,别伤心了,等放衙后,咱们一起去老张头家里吊唁。”许岩说道。 顾慎点了点头。 心情有些沉重,顾慎深吸一口气,看向许岩,问道:“许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岩向左右看了看,没有外人,才压低声音,对顾慎说了昨晚诏狱内发生的大事。 “昨天下午,狱里突然加强戒备,我们也都收到通知,不放衙了,晚上有大活儿......” 从许岩嘴里,顾慎大致知道了昨晚在诏狱内发生的事情。 他之前的猜测是对的,陆起其实早就该死了,之所以到现在还活着,不是因为赵爽那个狗东西给忘了,而是被皇城司当做鱼饵用来钓鱼。 原本说陆起勾结反贼密谋造反、刺杀太孙只是皇城司编的由头,只是在抄陆起家的时候,居然真的发现了和兖州反贼来往的书信。 当时皇城司一名小旗特意拿出自己胸口藏好准备构陷陆起的书信,和在陆起家书房发现的书信做了一下对比,起初还以为是哪个同行比他先一步下手了。 找到陆起和反贼来往的书信后,皇城司立刻对这件事重视起来。 顺藤摸瓜,皇城司发现了不少消息,比如反贼首领之一就是陆起的同门师弟,一直想要邀请陆起加入,而且另外几个反贼首领在没有聚众谋反前都曾和陆起有过交往。 皇城司特意将要凌迟陆起的消息传到兖州,引得兖州一群反贼强人来诏狱劫狱。 昨晚百余名江湖高手冲进诏狱,想要将陆起劫走。 只是皇城司早有准备,皇城司司使大人亲自坐镇诏狱,前来劫狱的反贼全部落网,一个没逃掉,其中不乏上三品的一流高手。 据许岩说,一名看起来很厉害的高手要跑,被司使大人隔空六七丈一掌打的四分五裂,场景极度凶残。 顾慎缩了缩脖子,一股寒气上涌,这些天来,他虽然从没表现出来,但心里也为自己修炼进度飞快而有些沾沾自喜,但和司使大人比,仍旧是云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