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所言也有道理,吴总管,若无绝对把握,我看便还是不要冒险了,我可不想眼睁睁看着你送死。」
在斟酌过后,罗星开口说道,也劝吴平不要冒险。不过他心中虽然更计较的是利益得失,但口上说出来却成了是在乎吴平性命。这种收买人心之举,倒也是做惯的。
「多谢公子爱护!」吴平先感动地向罗星行了一礼,接道:「不过若能除掉顾倾城,老奴死不足惜。今夜实在是千载难逢的良机,我们不会再遇到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为保险起见,公子与小姐可带人先行一步,我独自留下来伺机行刺,以免连累到公子与小姐。」
罗星虽然没说,但吴平也猜到了罗星在担忧什么,干脆直接提了出来,让他们先走。这样他如果不小心行刺失败,罗星、罗月兄妹先走远了,至少不会当场连累到他们。至于事后朝廷很可能发下海捕文书,满天下搜捕两人,他就顾不到那么长远了。反正以他们的身份,在大魏境内行事本就得万分小心,一旦真实身份暴露,也本来就会是这下场,心中都早有准备。
「吴总管你这是什么话,我们怎么能留下你独自送死?」罗月立即先表示不同意,「再说我们的困境,也不是靠杀掉顾倾城就能解决的。顾倾城升任镇南将军不过才三年,以前没有顾顷城时,我们还不是依然困顿深山?就算今夜能侥幸杀掉顾倾城,也很快会有其他人接任镇南将军之位,局面并不会改变多少。」
吴平叹道:「若能回复从前,也算是值了。以前没有顾倾城时,我们也确实没太多建树,但自从顾倾城接任后,对我们的攻势则越来越紧。现在朝中担心的是,若顾倾城这个镇南将军一直做下去,很可能我们的处境会越来越难。」
「逆魏立国三百余年都没做成的事,也不是凭她顾倾城上任三年就能做到?」罗星用斩钉截铁的语气很自信的开口说道。
大魏开国至今,确实已历三百余年。但在他的口里,却不知为何把大魏称作是「逆魏」?对大魏用这种称呼,再加上他们所一直谈论的顾倾城对他们的威胁,他们的真实身份已是呼之欲出。
罗星抬手拍了下吴平肩头,接着说道:「我承认,顾倾城确实是我们当前的大敌。自她上任后,对我们的攻势也确实一直再加大。但在我们失去这大好河山几乎灭国的最艰难时候都挺过来了,现在也绝不会轻易倒下。我还希望你能帮我有朝一日重整河山,恢复旧观,怎能在此轻易送命?我确实想要顾倾城死,但我更希望能在战场上堂堂正正打败她,让她在我的马前授首。」
吴平听罢,不禁十分激动与感动地道:「是老奴一时冲动了,忘了殿下的雄心。殿下既这般说,老奴便暂时留下这有用之身,誓死效力,辅左殿下完成大业!」….
他激动之下,对罗星的称呼也改了,不再称公子,而是称殿下。但「殿下」这二字,绝不是随便能用的普通称呼,那是对一朝皇后、太子、公主、诸王的敬称。罗星是男的,吴平称其为殿下,那他的身份便不是太子就是王爷了,但却绝非是大魏的太子与王爷,因为罗星刚才还把大魏称作「逆魏」,似乎己方才是正统。全天下这么看的,恐怕只有是被大魏灭国后一路南逃,最后逃进十万大山潜藏蛰伏的前梁余孽了。
罗月在旁边看着自家兄长又一次展露雄心大志,吴平则感动的再一副肝脑涂地拜服的样子,不由略微摇头叹气。
以前她也很佩服兄长的雄心,认为他将来必能成为一代雄主,带领大梁重新崛起。但那是她以前一直困于十万大山中时,虽然她从小就读了不少书,可因为一直未能出山,眼光、见识等始终有限。在她的认知中,一直都认为大梁的国力虽不及被窃国的逆魏,却也应该相差不大。直到这次出山后,方才知大魏地域的广大,他们一直所面对的强敌
,不过只是大魏的一个二品镇南将军。只云州一州之地,已足够阻挡他们绰绰有余。
而这原本疆域横跨万里的大好河山,已是被先辈们遗失。自从出山之后,一路所经历的许多见闻已是打破了她原有的认知,这让她感觉除非现在的大魏朝出了问题,陷入王朝末后,天下大敌、四分五裂的状态,否则兄长口中的那番雄心根本不可能实现。更别说他还需要先能接掌大梁,而这个目标也是很难实现。
这也是让她感觉很荒谬的一个地方,以大梁现在的状况,不但不能做到举国上下一心,以图复国,竟还整日内斗不断,你争我夺。宫闱之事,就算她一直不关心这些,从小到大也是经历过几起。她原本就不喜这些,出山之后,经历的越多,被推翻打破的东西越多,便也越加有想要远离一切,归隐山林的想法。
与世无争,寄情山水,远离尘世,无忧无虑。如果再能找到一个同好之辈,相携作伴,平日闲云野鹤,游玩山水,弹琴赋诗,那更是美哉。
想到这里,又不禁想起陈奉先所作的那两首《行香子》: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酒斟时,须满十分。浮名浮利,虚苦劳神。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虽抱文章,开口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