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不动声色地问穆绍:
“说吧,你有何事启奏。”
穆绍从怀中掏出一本奏折,躬身道:
“臣昨日奉陛下旨意,陪同二皇子以及河南府一众官员对洛阳周边流民进行了巡视安抚,并对城外流民数量有了一个较为详细的统计,
昨日巡视结束后,二皇子会同河南府一众官员对如何安置城外流民,也商议出了一个较为详细的方案,臣已记录在奏折上,请陛下过目。”
穆绍这话一出口。
站在首位的袁刚眉头微微一皱:
“穆绍这话是几个意思?陛下昨日让他陪同二皇子和河南府官员巡视安抚流民,他应该是这件事的主导者,为何是二皇子和河南府的官员商议的流民安置方案,那他去哪了?这事不正常啊!”
袁刚脑中快速一转,立即明白了穆绍这么做的目的为何:
“历朝历代,安置流民这种事可是很难搞的,要是搞砸了,轻则罢官免职,重则是要掉脑袋的,穆绍这种官场老油条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如果这件事办好了也有他的一份功劳,要是这事出了问题,反正对策又不是他出的,可以将锅甩给二皇子和河南府的官员,这个老匹夫果真是好算计。”
不管怎么说。
秦非也是袁刚的亲外孙。
昨天也是他将秦非推出来的。
真要出了什么事。
他袁刚也是推手之一。。
袁刚心下有些惆怅:
“河南府昨晚派人送来的那份涉及到赈灾的奏折我还没来得及看,也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在这奏折中整幺蛾子,要是整了幺蛾子,二皇子这一次怕是要被当枪使了。
早知如此,我昨日就不应该将二皇子给推出来,搞不好这次还会害了他,失算了啊。”
尽管袁刚此时为秦非的安危担忧。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无法改变,只得静观其变。
与此同时。
秦政也从穆绍那句话中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心下冷哼:
“穆绍,希望你别聪明过头了,否则,朕也饶不了你。”
秦政朝着一旁的赵得柱挥了挥手。
赵得柱连忙从穆绍手中接过奏折,呈到秦政面前:
“陛下请过目。”
秦政接过奏折仔细地看了一番后,眉宇间浮现出了明显的怒意。
他扬了扬手中的奏折问穆绍:
“穆绍,这份奏折上所涉及到的数据可否属实?”
穆绍连忙道:
“回陛下的话,洛阳周边的流民数量,是河南府各县统计之后的总和,有据可查,安置流民所需要的各项消耗明细,是二皇子和河南府各级官员商量后给出的结果。”
穆绍话音刚落,秦政“唰”的一下将奏折扔到他面前,厉声呵斥:
“穆绍,你好歹也是朝廷从三品大员,赈灾所需要的这笔大额银两是何其荒唐你难道一点都不清楚吗?你竟拿这么一份数据交给朕,你是把朕当傻子吗?”
秦政突然发怒。
吓得穆绍神色大变。
他当然也知道奏折上的数据不对。
尤其是赈灾所需要到的银子,那就更是有些荒唐。
他原本是打算置身事外的。
就算出了事。
他也可以将锅甩给二皇子和河南府的一众官员。
结果没想到,自己还是没能逃过秦政的眼。
穆绍连忙对着秦政道:
“陛下,赈灾所需要到的银子是二皇子和河南府各级官员汇总后的结果,臣还未来得及核实数据,故而出现了纰漏,臣下朝后便去核查数据,以便能给陛下一份最准确的数据,请陛下赎罪。”
秦政一声冷笑:
“穆绍啊穆绍,你是个聪明人,朕就是想问问你,安置四五万流民需要花费两百余万两银子吗?国库什么情况你难道不清楚吗?真是个混账东西。”
秦政这话一出口。
朝堂上不少大臣神色为之一变。
“安置四万流民竟然要花两百万两银子,这花费有点多了吧?”
“何止是多,去年治理黄河大堤也不过才花费百万两银子,这些流民可真金贵。”
“河南府这票人胃口实在是太大了。”
“完了,二皇子要倒霉了。”
袁刚此时的心下也满是怒火:
“河南府这帮官员真是一群混账东西,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怎么敢狮子大开口的?”
穆绍心下慌了。
“我这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一不小心把自己给陷进去了,麻烦大了。”
秦政看着袁刚,穆绍等神色各异的一众大臣,吩咐赵得柱:
“去把二皇子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