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根苗被阿姐抓到桌子前,握着只毛笔抓耳挠腮,憋了半天也没憋出半个字来。
“你这孩子,你快写啊,之前那有学问的老头子不是教了你这么多文章吗?你随便写几篇,好前途不就有了吗?”柳春杏催促道。
柳根苗涨红了脸:“我、我早就忘了……”
“忘了?”柳春杏差点气疯,“就差临门一脚了,你居然在这关键时候掉链子!
你是想气死我吗?你到底还想不想有出息了?你就等着被盛允周那个小贱种比下去吧!”
柳根苗一想到盛允周平日里装模作样拿着毛笔神气十足的样子,就很不服气。
他觉得自己比盛允周可厉害多了,凭啥大家都只夸县令的孙子长的又俊又有文化?
不行,他柳根苗必须得上白鹭书院,也让盛允周羡慕嫉妒他一把!
可是,这文章到底咋写的来着?
柳根苗很快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他故意说自己要作文章了,让柳春杏出去别影响他发挥。
等柳春杏走后,他就从后门溜了出去,悄悄翻窗进入了粥粥的屋子。
这屋里没别人,粥粥每日都要去枣儿村上学,盛禾也忙着书院的事儿不在家。
五十柳根苗从粥粥的桌上随便抽了一纸文章带回屋了。半个时辰后,他将整洁的文稿交给了柳春杏:“喏,写好了。”
柳春杏看了一眼弟弟的文章,立马喜笑颜开起来:
“哎呦,还说自己写不出来,这不写的挺好的吗?虽然这文章的内容阿姐我看不懂,单看这字的形状,比童生的字还漂亮呢!”
柳根苗有些心虚的撇撇嘴,同时心里又有些酸溜溜,怎么阿姐也说盛允周的字写的好?
柳根苗悄悄将自己写出的那两行歪七扭八的字体揉成一团,找了个机会扔火炉里烧掉了。
*
几天后,粥粥刚下学回到家就在自己屋里东翻西找,动静有些大,盛禾就走过来问他:
“崽崽,你在找啥呢?需不需要阿娘来帮忙?”
粥粥环顾自己的小屋子,皱着眉头道:“我有一篇要交给先生批改的文稿不见了,到处翻找了也没有。”
盛禾提示道:“会不会是你忘记在课堂上了,或是半路上弄掉了?”
小家伙老气横秋叹了口气:
“不会的,我的东西我心里自有数,绝不会弄丢也不会乱放。算了,一篇粗糙的半稿罢了,也不重要,我重写一篇就是了。”
知道粥粥素来是个自我管束能力极强的孩子,从不用盛禾这个当娘的操心。
可盛禾还是想帮粥粥再找找,毕竟丢文稿事小,丢东西这事的性质可不好。
可还没来得及翻找,就听到外头传来喧哗声,好像是向氏又在整什么幺蛾子了。
盛禾蹙起眉头,只好把找文稿的事儿先抛置脑后,大步走了出去镇场子。
外头,向氏正拿着把扫帚横在门前,站在门口破口大骂:
“你们这是干啥?凭啥拿我们盛家的钱?一群臭不要脸的!”
向氏的口水飞溅,孙民顺、苟大强还有杨有志等几个汉子被骂的狗血淋头,可向氏是县令老爷的老母亲,他们只能忍了这份委屈。
孙民顺好声好气解释道:“老夫人,我们是禾姑娘商队里的人,禾姑娘要求我们每日训练,一天给十文工钱,
今天是发钱的日子,禾姑娘把钱给了我,让我分发给各个兄弟们,我们没有乱拿盛家的钱。”
向氏只知道几十贯响当当的铜钱就这么给出去了,看的她肉疼,根本就不听解释:
“你们给我闭嘴!工地上的工人搬搬扛扛,累死累活一天也才八文工钱呢。你们日日清闲,凭啥拿这么多钱?”
杨有志是盛禾的亲舅舅,见向氏这么不通情理,不高兴地道:
“亲家母,包办工地的大东家是专门压榨那些卖苦力的,小禾是个厚道孩子,你怎么能拿她跟黑心包头比呢?
小禾待我们好,这份恩情我们自都记在心里,我们都是用心训练,日后也会尽力办好差事的!”
向氏认得盛禾舅舅,她最厌恶的就是杨家人。看到杨有志还在辩解,向氏气不打一处来,大吼道:
“我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说的都是些虚头巴脑的屁话!今天你们一个子儿也别想带走,不然我让我儿子都把你们抓进大牢里几棒子打死……”
“住口,你要再敢多说半个字,抓进大牢的就是你!”
向氏正耍着威风呢,身后传来一道疾言,熟悉的声音让她身子一抖。
向氏一扭头,果然是盛禾出来了。
向氏十分慌张,这死丫头可疯了,她说的话可不是开玩笑的,上回就被她摁上了公堂!
不过她不想丢脸面,让外人知道她这个当祖母的怕极了孙女!
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