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垂下眼睛,目光有些躲闪。江陵道:“哭丧着脸做什么,大丈夫何愁找不到妻子,你另娶一个女子,以后一起孝敬隗掌柜不就行了?” “是啊。”明华裳仔细盯着隗墨缘的表情,说,“我虽然不知道二娘子为什么自杀,但她如果真的爱你,想来也是希望你幸福的。等给她下葬后,你另娶自己喜欢的女子,她肯定不会怪你。” 隗墨缘嘴唇嗫喏,脸上露出一种愧疚、解脱、痛苦交织的复杂表情。明华裳正要追问,忽然,宅院中传来一声凄惨尖锐的女子叫声:“啊,她来了,她又来了!” 隗墨缘听 到这个声音, 猛地抬起头, 眼中一瞬间流露出惊惶:“朱砚!” 隗墨缘顾不得师父的交代了,疯了一样冲向一个方向。任遥被他这个举动吓了一跳,本能戒备起来:“他在玩什么花样?” 明华裳看着前方,道:“跟过去看看。” 明华裳、任遥、江陵追着隗墨缘跑入一个院落。和其他空荡荡的院子比,这个小院显得尤其精致秀丽,一看就是女子闺房,而且是很受宠的女子。 明华裳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这恐怕是隗严清的三徒弟,最受宠的小师妹——隗朱砚的住所吧。明华裳提裙迈入门槛,果真看到一个女子站在屋中。 她一身单衣,头发披散,隐约能看出头发下灵秀娇美的五官。但她现在全无美感可言,她拿起身边的东西,也不看是什么,疯狂地扔向地面:“我知道是你!白宣,你都死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隗墨缘看到这一幕,惊恸道:“朱砚,屋里什么都没有,你癔症了!” 他屡次想跑到隗朱砚身边,都被她乱摔的东西拦住。隗朱砚很受宠,屋里有不少摆件,但现在无论是名贵的和田玉还是稀罕的粟特金,都成了她的武器,一股脑扔向敌人。 她形容疯癫,像是对面真有什么恐怖的存在。然而,她疯了般打砸的,明明只是一个木偶。 那个木偶半人大小,脸白的像纸,眼睛、腮红、嘴唇却勾勒得精致艳丽,衣饰一如活人,甚至手指都细致地做了五根。它躺在地上,任由隗朱砚打骂。 隗朱砚发狠,搬起梳妆台上的铜镜扔了下去。那枚铜镜打磨得非常纤薄精美,但抛出来就成了铡刀,刚刚好砸到木偶的脖子上。木偶的头被打飞,在地上弹了两下,咕噜噜滚到明华裳脚边。 明华裳低头,看到那个五官极力逼近活人,唯独眼睛涂成全黑的木偶头被她裙角挂住。它嘴唇弧度似抬非抬,表情十分奇怪,像极了在模仿活人却又不得要领。那双出奇大的黑眼睛一动不动,明华裳甚至生出种它在看她的错觉。 就在这时,那双眼睛仿佛眨了一下,随即流出两行血泪,歪歪扭扭划过它上扬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