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二哥这么一说,钟阿六不露声色,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还是没停下脚步,继续走来走去。
老三钟阿三生性多疑,看村里每一个人都有嫌疑,“勾栏子村的龙脉必须是我刁家的,不管张麻子说的是真是假,也不管是有意或是无意,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使一人漏网,任何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生,都将是死路一条。”
老四钟阿四平时就争强斗狠,心狠手辣,整个勾栏子村一听到钟阿四的名号都吓得头皮发麻。听到二哥三哥这么一说,他早已没了耐性,立刻站了起来,摩拳擦掌说道,“那还啰嗦什么,现在就挨家挨户搜查,查到孩子是谁家的,就立刻让他全家在这世上消失,以绝后患。”
“四哥莫急,现在大雪封门,寸步难行,这个刚出生的孩子也逃不出去。现在除了咱们刁家整个勾栏子村都没有余粮,就是不动一刀一枪,也能活活把这孩子饿死。”说话的是老五钟阿五,他平时负责监视村里的一举一动,算是钟阿六的情报员,哪里有个风吹草动的,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心直口快的老二钟老贰,忍不住插了老五一嘴,“五弟,你就别说话了,要不是因为你监察不力,也不至于孩子都出生了,还不知道是谁家的。”
被莫名怼了一嘴,老五钟阿五自然是面子上挂不住,“六弟,你就这样跟五哥说话嘛,没大没小的。再说了我监管不力,你不是也没发现问题吗?”
老二钟老贰跟老六走得近,连忙帮着刁冲直解围,“错了就是错了,怎么着,做弟弟的就不能指出你的错误了,老五,你这脾气该收敛收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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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三人吵得不可开交,其余兄弟也不上前劝阻,尤其是老大钟老大就像聋了一样,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老四钟阿四不仅爱财人也精明,见两位哥哥吵得不可开交,连忙上前拉架,“五哥六哥,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为了一个不知名的小杂种,咱们兄弟再伤了和气,多不值当。不如咱们听听大哥的高见,按大哥说的做就行了。”
“对,一切听大哥安排。”见老七这么一说,众兄弟异口同声附和道。
刁冲天缓缓伸出右手,示意弟弟们都坐下,他不慌不忙地说道,“理不辨不明,有时吵吵嘴也不是什么坏事。你们几个的建议也都有可取之处,做哥哥的还是担心夜长梦多,不如现在就悄悄地行动,早点找到这个孩子,斩草除根,咱们也能睡个安稳觉。”
“大哥放心,我们这就去办。”六兄弟恭恭敬敬地回答着,就要走出门去。
刁冲天连忙堵住了大门,“弟弟们,天寒地冻的,先吃了饭再去也不迟,我让你们嫂子做了满满一锅猪肉炖粉条,一会儿每个人都吃上几碗,还有刚蒸好的大白馒头,老香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说着转身向厨房喊了一嗓子,“马桂芬,你磨蹭什么呢,赶紧拿大盆把猪肉炖粉条端上来,叫弟弟们美美地吃上一顿。”
“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发话呢。”说话间一个中年妇女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饭菜走了进来,这女人虽然面相有点显老,生得是慈眉善目的,穿得是干干净净,却也十分耐看。
在马桂芬身后还跟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手里捧着一摞子粗瓷大碗,跌跌撞撞地送到大人跟前。
“有劳嫂子了,嫂子辛苦了。”兄弟几个看见有肉有菜还有大白馍,都馋得直咽口水,不停地向马桂芬道谢。
马桂芬拢了拢脸前的头发,把一筐子馒头挨着大盆放下,“都是自家兄弟,到了嫂子这里也不用客气,你们自己盛,能吃多少吃多少。”
“叔叔,给你们碗。”小女孩十分乖巧,把一摞子大碗分发给兄弟几人。
老二刁冲山看见孩子尤其喜欢,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了几个高粱饴,塞到孩子手里,“盼子真乖,二叔给你糖吃。”
马桂芬剥了一颗糖放在女儿嘴里,指着刁冲山说道,“盼子,还不快谢谢你二叔。”
“谢谢二叔。”小女孩笑着说到,浅浅的酒窝,一笑比糖果还甜,姣好的面容,像极了妈妈马桂芬,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胚子。
“盼子真乖,以后二叔天天给你拿糖吃。”刁冲山上前摸了摸女孩的头,言语中似乎还有些激动,尤其是深情的迎上了马桂芬的目光,四目交错后又迅速地避开,中间应该是掺杂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我和兄弟们还有事要说,你领着胖子去厨房吃吧。”或许是看出了端倪,刁冲天话里透着威严和冰冷,容不得马桂芬迟疑。
“走,盼子,跟娘去厨房吃去。”说着,马桂芬拉着女儿走出了堂屋。
来到厨房,盼子好奇地问道,“母亲,爹爹为什么让叔叔们去杀那个刚出生的小孩子啊?”
听到女儿提出问题,马桂芬先是一愣,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竟然能听懂大人们在议论什么,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可她转念又一想,该如何向孩子解释这件事呢。“盼子,这事说来话长,不是小孩子应该打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