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嗅,又摇摇晃晃走了过来,虽然瞳孔无神,但看起来依然格外暴躁。
很明显……凌依被催眠了。
是那个针筒里的药物吗?
只听得一声凄冽的“嗷!”,凌依直接张开了锋利的指甲划到了傅以深的身上。
他身上的西装被悉数划破,连领带,都有一道深深的爪痕。
琴音,似乎加快了节奏,伴随着音乐鼓点,凌依攻击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她不容分说地扑向傅以深,几近失控地接连俯冲、狠扑、出爪……
“小家伙,是我。”
“我是傅以深,你的傅以深。”
傅以深并没有还手,只是用力地喊着,试图唤醒凌依。
他试图抱住她,可她只是无情地用手肘一顿狠击,直至他口吐鲜血。
琴音,似乎一曲终了。
凌依也忽然停下了动作,尖利的指甲在空中顿住了。
傅以深看着凌依的动作,陷入思考。
所以,是音乐!
这琴声,在他多次彩排并没有出现,不属于这个会场。
所以,是这后台放出的琴声,搭配药剂,才催眠了凌依的攻击。
而此时,琴音再度重新响起,是比方才更快速的节奏,凌依仰头“嗷”了一声,咬了咬牙,往一边的玻璃碎片飞去。
“小家伙!!!”
眼见着凌依要扑向那堆碎片,傅以深比她更快地扑了过去,直接抱住了已经失去意识的凌依,将她稳稳抱在怀里。
他就这样护着她,在满是碎玻璃的地面上滚了一圈。
原本,他的西装已经被凌依的指甲划破,手臂、背部悉数都被碎玻璃割开了一道道伤痕。
伴随着一阵闷哼,傅以深伸手,按住自己渗血的伤口……密密麻麻的伤口,鲜血隐隐滴落。
突如其来的血腥气,让凌依更加抓狂,连獠牙都蠢蠢欲动了起来:
“啊呜啊呜!”
声音里,有无尽的急躁与难耐,焦灼不已。
傅以深忽然有些触动与不忍,面向凌依,摊开了自己的手掌:
“小家伙,你需要,对不对?”
凌依似乎被召唤一样,俯下身竟有些乖巧地,去舔舐傅以深掌心的血。
熟悉的气息,从鼻间鱼贯而入。
还有脑海深处的,熟悉的声音:
【小家伙,过来。】
【小家伙,有我在。】
【小家伙,没事。】
低沉而笃定的声音,伴随着无数个日夜的画面,在凌依的脑海里横冲直撞。
傅以深……
是傅以深……
是她心心念念的傅以深……
是那个将她抱在怀里,一直护着她不让她受伤害的傅以深……
是那个捡她回家,喂她吃番茄,宠着她爱着她由着她的傅以深……
她在干什么?
凌依这才惊恐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怎么地出现在一片碎玻璃面前,那些碎玻璃上,有满满的血迹,是傅以深的血迹……
而她,说不出话来。
并且,连身体似乎都不是自己的。
手也不是自己的,脚也不是自己的,獠牙指甲都不是自己的,无法动弹。
只有没完没了的琴音,还有一个恐怖的、阴森的声音,仿佛在她耳边反复回荡:
“我的小实验体……你饿了。”
“快扑上去,咬他,将他撕成碎片。”
“品味最鲜美多汁的人类血液与心脏吧!”
“然后,永远臣服于你的主人。”
“……”
牙在打颤。
指甲在打颤。
蠢蠢欲动。
清醒又沉沦麻木。
此时的音乐似乎不厌其烦地再次加快,宛若阵阵催命,已远远超出她的负荷与承受。
凌依抱紧自己的头颅,发出痛苦的呐喊:
“嗷!!!!”
在她低头之际,忽然发现了方才——被傅以深踹到观众席的、原本属于黑衣人的那把枪。
枪……
是枪……
能发射出可怕子弹的枪……
以前好几次,卡罗拉都拿这玩意儿对准她来着……
她克制着自己几乎要按捺不住的欲望澎湃,伸直了手去够那把枪,颤抖着,递到傅以深怀里,用几乎央求的语气:
“傅以深,向我开枪。”
“快点,我控制不住自己了。”
现在,傅以深身上没有麻醉剂。
而她,已经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嗜血、爆发的欲望——
她想要用长长的指甲戳穿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