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深眸色一转,加重脚步,本就半梦半醒的崽子立即睁开双眼。
看清来人的瞬间,嘴角便弯起,满月似的双眸也弯成月牙,脸上的笑容灿烂晃眼。
崽扑棱一下坐起身:“爹爹!咳咳咳……”
刚伸出小短胳膊想要求抱抱,就被猝不及防的呛咳打断,崽痛苦地皱起小脸。
原本还想装会儿乖的,但崽是真的太不舒服,早上还喝了特别苦的黑色汤药,伴随着咳嗽好不容易压下的苦味又隐隐往上反。
是以韩深刚偏臀坐下,崽就扑进他怀里开始哇哇大哭,雷声大雨点小的那种,更多是发泄生病的不满情绪。
之前崽就没病过,唯一一次将老父亲吓个够呛,还是在睡梦中就痊愈了。
所以在小幼崽的印象中,每一天都是吃嘛嘛香快乐无比的。
而现在臭爹不仅忘了自己,还让他一来就生病吃苦药,浑身燥热嗓子也像火烧似的难受。
大概是小幼崽小嘴叭叭念叨的让韩深突然想起被嬷嬷鞭打的那次,即便杨全等人已经退下,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韩深也没有点穴封口,由着小东西口齿不清颠三倒四说着他此刻的痛苦。
什么身上烫烫、嗓子烫烫连眼皮都是烫烫的,还喝了黑乎乎的药汤,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当年的鞭打是韩深病的最严重的一次,因为被打得皮开肉绽,也因为父亲要让他长些记性故意放任他烧下去……
深眸一转,韩深看向扒他身上这只过分弱小的崽子:“仅是光着身子跑了几步就病了?”
前一刻还弱小可怜又委屈的小病崽,一听这话登时不干
了,支楞起虚胖的小肩膀立即辩驳道:“才不系!”()
系、是爹爹抱窝吹风冻到的!说着他还模仿前一晚被韩深抱出床帐外连连打喷嚏的小模样,然后又拍了拍床板,硬硬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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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当两岁小孩好忽悠,他可没忘呢,硬邦邦冷冰冰的破床,睡得他一早醒来身上的肉肉处处酸疼,以为小身体散架了呢,后来才知道是发烧所致。
韩深闻言嗤了一声,实在娇弱过头了。
一阵风都能吹倒,比起先天不足的长兄怕是还要更弱上许多。
不过长兄虽体弱多病,不似陆家儿郎骁勇善战,却也是多智近妖引皇家忌惮……而眼前这只更加体弱的崽子有什么?
擅出虚恭么?
尽管如此,韩深还是没有再将房间改回原样,而是命人将另一间按他的要求收拾出来。
韩深自觉多有破例,落在小病崽眼里就是他都生病了,很难受很委屈,亲爹不仅不哄他还要搬到另一间房。
这还是崽并不知道亲爹是如何在心里编排自己,甚至给他打上擅长放屁的标签。
两大颗饱满剔透的泪珠瞬间滚出眼眶,崽仰起一张委屈至极的小脸蛋,未语泪先行:“拔……爹爹不爱宝了。”
“坏爹爹不爱宝了……”崽一边啪嗒啪嗒掉小珍珠,一边抬起小胳膊按上胸口。
韩深垂眸看着他宽松的袖口滑落,目光先被露出的藕节似的白嫩手臂吸引,心中暗忖这般圆润的小娃娃可不多见。
紧接着便注意到一双小白爪先按上右侧胸口,停顿片刻后又转移到左侧心口,男人眉眼微抬略有不解,便听碎念的小嘴有了新词:“趴趴心心痛呜呜呜……”
韩深的疑问得到解答,眼角不免一抽:“这是你‘拔拔’最吃的一套?”
崽下意识点头又立即摇了摇头:“拔拔,你就是拔拔呀!”
韩深冷眼看他,虽然隐约间能想起一段疼痛时的模糊记忆,但可以明确的是他从没听过“拔拔”,与小病包口中呼唤的并非一人。
可他们又如此相似,就仿佛他多年前并未斩去陆家最后一丝血脉……
崽倒是不怕韩深冷脸,就是看他半晌没搭理自己,就一个劲瞅他,怕韩深听不懂般又补充了一句:“拔拔就是爹爹,爹爹就是拔拔。”
其实孩子到底是从何而来,是否为他所说是亲父子,对韩深来说并不重要,这孩子的长相已经足够被他留下,只因他清楚若父母兄姐地下有知,定是希望他将孩子养在身边。
如此足矣。
但孩子偏偏咬准了自己和他这注定无后之人是血缘至亲,他便也提起些兴趣与之辩上一辩。
韩深薄唇微抿,似是带上一抹浅笑:“昨日之前,咱家并未见过你。”
崽闻言小下巴微抬,面露得意:“见过的,是爹爹忘记啦~”
要不是坏爹爹是因为失去记忆才对他如此冷淡,崽早就哭到天崩地裂宇宙重开了。
爹是坏爹,但崽是好宝,哪
() 怕坏爹忘了崽,崽依旧爱爹。
哪怕有一天崽也忘记爹,但崽依旧会爱爹!这是深埋灵魂的印记,这些笨蛋大人才不知道呢!
崽扯着微哑的小奶嗓叽里呱啦说了一堆,然后又抱住男人跟小狗似的凑到颈侧嗅了嗅,用小奶音斩钉截铁地宣布道:“你就是窝爹爹!味道没变过!()”
说完也努力抻长小脖子:爹爹来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