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太后顺着诸葛瞻的眼光望去,拍掌笑着,“今儿好了,了却了我一桩心愿。如今弟弟定了亲,反倒抢到姐姐前头去了!”
诸葛果还在对弟弟做鬼脸,突然听见太后提起她,她害羞地笑了笑。
“丞相夫人,你要把果儿留到什么时候?”吴太后突然温柔地冒出一句话,“我看今天啊,不如喜事成双!”
话音刚落,刘禅心一惊,脸变得发白,手里正端的酒不知不觉地倾斜低落,他竟然浑然不觉。他心神不安地望向诸葛果,只见诸葛果抬起头,也是一脸惊讶的表情。她咬紧了嘴唇,欲言又止,她明白眼下没有她说话的份,只能焦急地望着母亲,眼中透出一股倔强与不屈。
黄月英也是惊异无比,太后今日做媒正在兴头上,看样子是要把她一双儿女都安排了终身大事。
她用余光看了看诸葛果,知女莫若母,片刻后她抖擞了精神说道:“太后,臣妾的女儿一向体弱多病,性情又执拗,臣妾与夫君才将她婚配拖延至今。而且,臣妾还想多留她一二年,因夫君常出征在外,有臣妾女儿在家,也能多个照料。还有,臣妾夫妻也实在是不舍得她离开!”
吴太后笑着嗔怪道:“你做母亲的可不能耽误女儿终身,女儿家终究是要嫁人的。今日我就做了主,定能给果儿定一门好亲!你看满朝文武可有顺心的.......”
“不行!”刘禅拍着案桌叫了起来,也许是喝了酒,他激动得双颊都有些通红。
“皇帝认为有什么不妥吗?”吴太后一惊,疑惑地脱口问道。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刘禅变得有些难为情,他小心地说道,“儿子是以为果儿终身大事应当慎重,需要择一个文韬武备都为上品的人物才好!再说果儿年纪还小,大可以慢慢挑选,不必急于一时.......”
吴太后意味深长地望着皇帝,她似乎有点懂了皇帝的心思,慢慢地恢复了慈祥的笑,“皇帝所说的也有道理,这事妥与不妥,反正还要听丞相夫人的意思。”
刘禅眼巴巴地望向黄月英:“丞相夫人,您说呢?”
黄月英抬起头,看见皇帝的眼中满是乞怜,她是何等聪慧之人,思虑了片刻,谨慎地说道:“臣妾也以为这事急不得,夫君曾经说过,果儿是他的心头肉,必定要细细观察、慢慢挑选未来的夫婿。不过,如今北伐在即,夫君出征在外,实在没有时间选婿,就算定了亲,也不能仓促完婚,如此岂不是把婚姻大事等同儿戏。因此臣妾觉得,不如等夫君北伐大局已定,再做计较,望太后,陛下明察!”
“嗯,朕也那么认为,丞相夫人所言有理,有理!”刘禅连忙拍手说道。他想着等诸葛亮北伐,一年半载怕是成不了大局。他不回来,任何事情都有回旋的余地.....
吴太后原本也是看诸葛亮立了大功,想用公主下嫁替皇帝拉拢他,一时兴起这才顺便替诸葛果做媒。如今见皇帝和黄月英都接连表态,她也不好再强求什么,便笑着说,“罢了罢了,那我们今日就谈到这儿,大家心中有数。最多一二年,我总是会把果儿嫁出去的,那时候,任你们谁也别拦着!”
众人笑着称诺,又继续饮起酒来。
只见刘禅喝着喝着,猛地抓起酒盏,一饮而尽,他静静地闭上眼睛,盖上袖子,装作睡去,让谁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不知道是笑,还是哭。
......
出宫的车上,黄月英握着诸葛果的手,她知道女儿的心思,所以什么也没说,还是诸葛果先开的口:“你和爹爹会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吗?”
黄月英笑着摇了摇头:“只要我和你爹在一天,你就不用做你不愿意的事。”
诸葛果露出开心的笑容,靠到母亲怀里,静静的睡去了。
只是有时候,世事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