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当真田良介从沉睡中苏醒，并且看到眼前那个熟悉的培养舱时。

他就意识到自己又回到了第六大道，回到了自己当初“诞生”的那个奇异空间。

在这个空间里，物理世界的规则是不存在的，唯有那无处不在的“量子上帝”才是这个空间唯一的规则。

“你醒了。”

抬头仰望着蜷缩在培养舱里的真田良介，陆轩语气平静的问了一句。

“咕噜噜……”

嘴边的气泡瞬间涌出，真田良介的声音也顺势传到了陆轩的耳边。

“我……又死了一次？”

明明是在讨论自己的生死问题，真田良介的声音却出奇的淡定，就好像自己只是在问今天该吃什么一样。

“那倒没有，不过也差不远了。”

直接在自己面前投影出了一块虚拟的屏幕，陆轩将上面的各项数据展示给了真田良介。

“强行让电能细胞升级为等离子细胞，对你的身体负荷很大。”

“如果不是我及时把你捞回来，也许就只能拜托闪电人，才能够把你的电离子重新拼凑起来。”

语气稍微停顿了一下，陆轩顺势又将手指向了旁边的另一句培养舱。

“另外，你的搭档虽然没有你的状况那么严重，但也出现了等离子化的倾向。”

待在那具培养舱里的不是别的，正是先前与艾勃隆怪兽同化为一体的黑猫奥斯卡。

如陆轩所言，它的身体状况虽然没有真田良介那么糟糕。

但时不时从身体表面迸发出来的电光，还是说明了它现在的不稳定状态。

“它的状态还稳定吗？”

在谈及自己生死时，都不怎么在意的真田良介。

在看到对面那浑身冒着电光的黑猫时，却忍不住流露出了担心的神色。

“有了你之前的数据参考，它现在的状况可比你当初好多了。”

“不过它和你一样，艾勃隆细胞的进化速度已经超出了你们的适应极限……”

“要是你们下次再一意孤行的变身，有很大可能是再也变不回来了的。”

陆轩这不是在危言耸听，而是在简单的陈述一个事实。

艾勃隆细胞本就是为了让人类进化成为更加完美的生物，才被真田良介研发出的进化细胞。

进化是艾勃隆细胞的本能，而不断的进化更是根植于其基因深处的底层逻辑。

既然通过变身艾勃隆怪兽可以拥有更加强大的姿态，艾勃隆细胞又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自己再次变回此前那种“孱弱”的形态呢？

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一个客观事实。

事实上，陆轩也正是出于对艾勃隆细胞突变、进化的担忧，才迟迟没有把“艾勃隆形态”纳入自己的Onitrix之中。

一个正在不断寻求突破和进化的变种细胞，在被Onitrix的程序优化后会变成怎样的变种怪物？

陆轩并不喜欢那种不受掌控的力量。

他要的是能够确确实实被自己了解、控制的变身形态。

“其实要我说，你根本没必要固执于把自己变回人类的模样。”

“除了体型稍微大一点之外，‘艾勃隆形态’显然更适合如今的你。”

陆轩这显然是在双标，可真田良介却并没有因此流露出任何的异议。

因为从自己被“复活”的那一刻起，真田良介就明确的知道自己只是陆轩的一个实验品。

自己的存在，就是陆轩为了研究艾勃隆细胞而制造出来的。

只要能够获得自己想要的研究成果，眼前这位只在少数人面前保有人性的“疯狂科学家”，可不会在乎一个实验体的未来。

说句实话，陆轩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忍受自己的“任性”。

甚至没有强迫自己变成那种可怕的怪物，已然大大超出了真田良介的预料。

毕竟真田良介的前身同样是一位疯狂的科学家，他为了研究而导致的事故甚至毁灭了大半个城市。

有了这种极端的例子进行对比，陆轩对待自己作为实验体的态度，简直可以说是“温和”的有些难以置信了。

“以‘人类’的身份死去，这是我最后的坚持。”

短暂的沉默过后，培养舱里的真田良介一边吐着气泡一边说道。

他不确定眼前这位疯狂科学家的“仁慈”能够维持多久。

但他的确想在对方的耐心达到极致之前，一直维持着自己生而为人的体面。

“如果你坚持的话……”

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陆轩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沙纪那边，我已经帮你说明了情况。”

“接下来半年的时间里，你都必须待在培养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