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澜谣歌出手的那一刻,古青阳便已经察觉到她想要做什么。但古青阳没有拒绝,他选择了接受。 夜澜谣歌的话里,有他不能拒绝的东西。那就是真相,当初那最后一战的真相。 随着夜澜谣歌的鲜血,在他额头之上的血纹中燃烧,一切,都开始在古青阳的脑海中演化。 渐渐地,古青阳觉得他似乎是可以看到一个模糊的场景。 尽管这场景还很是模糊,可他依旧能一眼认出,这般场景就是他当初经历那最后一战时的场景。 而这,也是他选择接受夜澜谣歌此次施法推演的主要原因。 只是,他也能听得出来,夜澜谣歌的确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了。 而在迷蒙之中,古青阳也是渐渐想起了,当初最后一战的时候,那些敌人曾对他说过的话—— “古青阳,你若迷途知返,还可留得一个全尸。” “大魔头,不要异想天开,交出太苍枯荣经是你唯一的选择!” “古青阳,纵你已经入了帝境又能如何?面对天下修,你根本没资格谈胜利。” “古青阳,你为练这太苍枯荣魔经,不但窥探天机,还枉费芸芸众生亿万之生命,实在是罪无可恕!” “受死吧,古青阳!” …… 古青阳记得,那一日如血的残阳为金色的人间染上一抹赤红。 在骸骨帝城,有诸多骨修集聚。 无论他们强弱与否,那一刻,他们所有人都只有一个目标。 那就是镇杀他。 在王座之上,他身着一袭洁白龙袍,白发胜雪如瀑,威凌盖世! 但,他却是气若游丝。 鲜红的血液透过他躯体上那几万道伤痕,不断地向外渗透着。 那洁白的骸骨王座上流淌着的血液,可不全是敌人留下的。 当然了,更多的血液其实还是源自于他自己。 寒风凛冽,吹得骸骨王旗猎猎作响,那样的声音,就仿佛是无数生灵临死前发出的嘶吼声一样。 帝城之中,尸骨数之不尽。 而这,还是他将那些前来镇杀他的人,足足杀了九成九之后,才留下的景象。 而且算是这样,这座帝城之中也依旧还是有百万人存活。 只可惜,这些人之中,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是他的子民。他的子民,已经在先前的大战之中,尽数陨落。 四面楚歌,一切生路皆已断绝。 大局已定,他今天一定会陨落。 这就是当时的他,需要去面临的一切。更是当时的他,身处的绝境死局,根本就无法绝处逢生。 他想起来。 尽管那个时候的他,还能安然地坐在王座之上,可他的确已经是强弩之末,再无几分战力了。 其实他的敌人说的很对。 他终究只是一个人,不是整个大荒世界所有骨修的对手,死亡于他而言,只是一件注定之事。 然而,那个时候的他,甘心吗? 当然不可能甘心!也不会甘心。 在那个时候,他的目光幽邃,就仿佛是一座无底的深渊一般,着实是可怕到了极致。 而死境当前,他却面不改色。 他只是静静地凝视那些敌人。 那个时候,他有想过,他到底该怎样做,才可以反败为胜。才能在那样的局面中,打出一条生路。 可在那个时候,在那样的境地之中,他也明白那是不可能的。 骨修十六境,十六为境之极数。 最后一战还没有发生的时候,他破除了最后那道桎梏,登临了巅峰之境,成为了第一个十七境骨修。 那是第十七个境界,帝境。 按天道法则来算,在此之后,凡是大荒世界的芸芸众生,都要以他的帝号来尊他。 这本该是无上的尊荣,象征着他在此之后将是无上的存在。然而,他却因此触碰到了那个禁忌。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就是那个禁忌,亦是真相。 他见证了一切。 只此一点,便可让天道忌惮。 漫长岁月里,大荒世界的众生于天道而言,就是刍狗,就是棋子。 天道乐得慈悲时,众生便可得到它的雨露恩泽。 天道厌恶烦心时,众生亦会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