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那他就得在回归之前再向前走一步。
而在这个时刻,他要带着古青萤向前踏出那一步了。于古青萤而言那是神话中的太苍宙。
于他而言——
他此次的目的地,不仅仅只是太苍宙,更是他穷极两生都在追寻的东西,那是极致的自由。
在这一千多年的时间里,他尽情地探索着这个世界,认知着这个世界的一切。
大道法则的本源。
这个世界的起源。
……
他知道了太多太多他原本不知道的事情,那些事情中甚至还有天道都不曾知晓的事情。
渐渐地,他明白了,其实极致的自由很简单。它的真意哪怕是只用一句话都可以解释的通。
那便是——不受束缚。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束缚一个生灵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比如那万般大道,比如这个世界本身。
于凡人而言,束缚他们的东西就是这个世界本身。这个世界中与他们有关或虚幻的一切,都是枷锁。
比如情感,比如血缘。
这些东西可以是支撑着他们活下去的动力,同样也可以是束缚他们一生的阻力。
而对于骨修而言,束缚着他们的可能不会是这个世界,而是构筑成这个世界的本源,也就是大道。
骨修修行,亦是在求道。
每个骨修都有自己与生俱来的天赋,每一种天赋都与一种大道或者是几种大道息息相关。
这看似是一种先天的拥有,实际上也是最开始的枷锁。因为有,所以才要经历无的过程。
情感、至理。
他们自身那与生俱来的本性可以被理解为情感,而他们所追寻的大道则可以是至理。
其实本性未必就会化作情感,大道就是大道,只是……从来都只有那些被他们理解的部分才会是至理。
对于不是至理的道理,他们不会理解,因为他们从不认同不被他们看作是至理的道理。
而这一切,都是束缚。
古青阳与凡人们不同,与骨修们不同,与这个世界的一切生灵都有所不同。
他用尽一千年的时间去看这个世界,看透了情,看透了理,见惯了生死,见证了无数生命的生与死。
大荒世界明明只有一个。
可他却在这一千多年的时间里看到了很多个大荒世界,那些世界都具有完全不同的本质特性。
当他站在天道的天赋去看待这个世界时,他发现这个世界其实还是挺无趣的。
这样的世界充满了生命,却也充满了毁灭。生命生来就是为了死,这就是“天”眼里的生命。
也许这就是天道会把众生视为棋子的原因,但生命的确是个奇迹。正是因为有了生命,世界才会变化。
诅咒——祝福。
生命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可算是有好有坏,好的影响是生命帮这个世界建立了独特的力量循环体系。
无论是从生到死的过程,还是从死到生的过程,都是这个世界万般力量循环的过程。
这一点,在强大生灵的身上就体现地特别明显。通常就是越是强大的生灵,就越是如此。
凡人常言,一鲸落而万物生。
古青阳发现,他自己的死亡其实也是顺应这个道理的。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死,那帝之法旨便不会有效。
帝之法旨不会有效,世界的格局便不会改变,至高天和自在天也不会停下脚步,放下那只举着棋的手。
一千年。
古青阳用它看透了一切,却又发现光是看透是没有用的。如果他想得到极致的自由,想要绝对的无敌。
那他就应该超越一切,摆脱所有束缚,得到极致强大的力量,拥有那份完完全全超越天道的实力。
只有这样,永远存在的喧嚣才不会继续以永恒的姿态存在。一时的安宁也不会只存在于这一时。
“来。”
终于,随着古青阳的声音最后一次在这片冰原之上响起,那冰草在寒风中摇曳。
古青阳和古青萤离开,不,应该说是彻底地消失了。他们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也是大荒世界。
却并非现世亦并非冥土。
那个地方,是无尽岁月之前的大荒世界,是大荒世界还不叫大荒世界之时的大荒世界。
太苍宙。
被大荒世界无数生灵种族都记载并传诵的神话传说,没有生灵知道它是自何时起便存在的。
无论凡人骨修,无论荒兽天精地灵,大家都只当它是一个传说中的神话故事。
可谁又知道——
它并不是谁刻意编纂的故事,而是对往昔一切之存在的真实记录,是最古老的岁月之史。
古青阳理解它,是因为古青阳相信它记载的一切都是真的。而且在太苍纪世典中,也有对它的记载。
哪怕那个记载只有三个字。
而要前往太苍宙,需要摆脱的第一道束缚就是时间和空间。而这,古青阳已经可以跨越了。
但在抵达之际,却听古青萤道:
“哥,等我们看过太苍宙,就带我回家吧。一时的安宁终归只是一时的安宁,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