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住那一牙瓜,浅浅咬了一小口,突然破涕为笑,道:“前段时间,听说你要娶织娘姐姐不娶我,我好伤心,都想找个地方默默死掉算了; 杨川小郎君,你不知道,这段日子我都是怎么过来的……” 说着说着,这丫头便又开始哭了起来,让杨川好一阵手足无措,只能伸手揉一揉她的发髻,苦笑道:“这又哭又笑的,让皇帝看见,还以为我又欺负你了呢。” 刘满一把抹歪一根鼻涕,奶凶奶凶的骂道:“就是你欺负本妾身了!” 杨川赶紧摸出一条丝巾,将她脸上的眼泪鼻涕擦拭干净,笑道:“好了好了,看看都成花脸猫了……对了,豹姐最近怎么不见?” 杨川猛的站起身来,向四下张望着,一脸的郁闷:“豹姐也太不像话了,这都三四天不见了吧?” 刘满噗嗤一笑,道:“还说呢,自从你搬来棉田,豹姐就去堂邑父大叔家了。” 杨川一阵愕然:“去堂邑父大叔家?” “对啊,大毛、小毛回来了。”说起豹姐,刘满迅速忘却刚才的‘悲痛欲绝’,眉飞色舞的笑道:“那两个坏蛋就跟你一样花心,都娶了两三房妻妾了吧? 啧啧,你可不知道,当时它们拖儿带女回来时,该有多神气呢。” 大毛小毛都回来了,而且,还拖家带口的……回来了? 杨川呆了好几个呼吸,嘿嘿笑道:“其实,大毛、小毛是公的还是母的,我一直都没注意过……” 刘满笑道:“跟你一样,它们两个啊,都是公的,老色……嗯,反正都是坏蛋!” 瞅着阳光照耀下,刘满被晒得略微有些小麦色倾向的脸庞,杨川突然觉得心中一荡,忍不住便慢慢凑了上去。 察觉到异样的刘满,突然就羞红脸脸,用气声儿在杨川耳边呢喃一句:“小郎君,刘彻就在你身后;对了,我大姑、大姑父也来了……” 杨川心头一突突,脸上却没有任何变化,嘟囔着说道:“刘满,咱们家种植棉花的事情,千万不敢说出去,这东西可都是宝贝,记下了?” 刘满强忍着笑,狠狠点头:“嗯!” 杨川顺手拿起一牙哈密瓜,十分香甜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赞叹:“这瓜,挺甜啊。” “刘满,回头便给皇帝送过去几颗,让他老人家尝尝鲜。” “哎呀,本来这瓜呢,需要精心打理,在春天开花的时候要人工授粉,坐瓜的时候需要施肥、浇水,还要把那些歪瓜裂枣的都要掐掉,只可惜,坐了一个月的牢房,耽误了不少事情呢……” …… 刘彻的脸色就十分的精彩,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总之,就想扑上去狠狠的在杨川的屁股蛋子上踢几脚。 这臭小子,太招人恨了。 刚才分明都要轻薄他的满月儿了,得了刘满的暗示,竟然面不改色的开始编排他这个大汉皇帝,是抱怨当初将他关在廷尉府地牢里一个月? 简直就、嗯,简直就太合朕的心意了。 “那个谁,织娘啊,这便是你说的棉花?”刘彻深吸一口气,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转头笑问他身后的织娘。 织娘点头道:“对,这便是棉花。” 杨川猛的一个激灵,‘后知后觉’的大喊一声:“陛下!” 然后,手忙脚乱的见过皇帝、平阳公主、卫青三人,十分狗腿子的端起那一盆哈密瓜:“陛下,请吃瓜。” “母亲,义父,请吃瓜。” 动作就略显僵硬,表演略显浮夸,不过,刘彻很高兴。 如果这小子装的跟真的一样,那才叫无趣呢…… “好了好了,都忙着,朕今日心血来潮,便想过来看看你二姨,”刘彻在棉田里信步闲庭的走着、看着,对身边的平阳公主、卫青笑道:“听说这种叫棉花的东西,可以纺线织布,比羊毛还要好呢。” 平阳公主、卫青没吭声,而是颇为疑惑的将目光投向杨川。 杨川将手中的陶盆随手递给刘满,这才笑道:“其实,要说比羊毛好倒不见得,但是,羊毛毕竟长在羊身上,咱大汉朝没有那么多的羊群; 之所以说棉花比羊毛好,却是因为这东西是田里头种出来的,只要浇水施肥,就能源源不断的生长出来,就跟粮食一样呢。” 刘彻几人点头,又观看了一会儿,这才迳直登上南宫公主所住的阁楼。 南宫公主看上去心情不错,安静的坐在临窗的卧榻上,让织娘、刘满、娜仁托娅几个丫头片子沏茶,并让切了两个哈密瓜。 “都来尝尝,这是杨川家种出来的瓜,可真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