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七五章 缩头乌龟(1 / 2)

裴爽、薛收、薛万述三人,跟玄挺的心情是一样的,他们觉得,太子回来之后,肯定会找他们秋后算账。

于是三个年轻人老老实实的站在大殿中央,听候杨铭训话。

“你们能帮着魏征说话,这是好的,孤自然是愿意看到东宫一应官员精诚团结,所以今天叫你们来,不是要数落你们,就是聊聊天,都坐吧。”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薛收首先站出来道:“我就知道殿下是明理的,非我等不懂规矩,实是玄挺欺人太甚。”

杨铭笑了笑:“坐下再说。”

“是,”三人纷纷点头,于两旁坐下。

杨铭缓缓道:“孤去河东之后,东宫的事务都交给了刘先生、李纲、封德彝他们几个,为什么他们不站出来制止,而是你们三个呢?”

“回殿下,三位都是长辈,处事老成,不像我等这般轻浮急躁,”薛收道。

这孩子会说话啊,比他那个死板爹薛道衡要强。

杨铭笑道:“小小年纪,说话到是挺老道的,你直说他们袖手旁观就行了,说什么处事老成?做事才有老成一说,没做,怎么能叫老成呢?”

薛收嬉皮笑脸道:“殿下心如明镜,自不用臣等解释。”

“滑头,”杨铭笑了笑,看向老实人薛万述:“你来说说,这是为何呢?”

薛万述直接道:

“他们不敢呗,因为有人私下揣测,玄挺殴打魏征,是太子妃授意,所以没人敢劝,而我们三个认为,太子妃处事公允,贤良淑德,绝不会让玄挺做这样的事情,所以我们就站出来了。”

杨铭哈哈一笑,问道:“那如果真的是太子妃默许的,你们三个还敢站出来吗?”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摇头:“不敢!”

杨铭又问:“那如果是我默许的呢?你们敢吗?”

三人又对视一眼,薛收道:“敢!”

杨铭笑了:“说说看。”

薛收道:“臣还是那句话,因为殿下是讲道理的,事情论对错,而不是论轻重,魏征便常说,殿下乃当今少有之开明之人,虚怀若谷,山容海纳,房玄龄曾言:与殿下相处,如饮醇酒,悠然自得。”

“谁教你的谄媚奉承之言?”杨铭大笑道。

薛收笑道:“臣不需要别人教,臣也觉得与殿下之间,除了尊卑之外,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您就像是臣的家中长辈,除了尊敬之外,还有亲切。”

我跟你们家,确实关系很近,杨铭微笑点头:“我也不是跟任何人都讲道理,跟讲道理的人,就要讲道理,不讲道理的人,咱们也不能讲道理。”

“应是如此,”薛万述笑道。

杨铭算是看出来了,这仨小的眼下虽然有点嫩,但假以时日,根本不是玄挺能斗得过。

薛道衡的儿子,裴蕴的儿子,薛世雄的儿子,将来需要小心的,是玄挺啊。

“虽说人不轻狂枉少年,但是你们今后不要学魏征,”杨铭道:

“觉得不妥的地方,好好去跟太子妃讲,不要张嘴闭嘴就是道德律法,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就你大义凛然吗?”

薛收点头道:“魏征做事确实不妥,臣与之相处,也觉得他的话很伤人,可是时间久了就会发现,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认死理。”

他是遇到老子了,好说话,让他在我爹面前试一试?打不死他。

东宫有一个魏征,就够了,不能再多了,所以杨铭才会引导三个小的,不要走魏征那条不归路,这个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杀了。

但是这三个小的,也不能学李纲他们,太世故了,躲在背后不敢出头,什么叫干事的?敢为天下先,这才是做事的。

“这么说,你们觉得太子妃不讲道理?”杨铭问道。

薛收道:“非是太子妃,而是太子妃的娘家,一个玄挺、一个元庆,外加一个韩世谔,骄横的很呐。”

别看韩世谔是李靖的表哥,但人家跟玄感是穿一条裤子的,茵绛没有嫁人之前,还称呼人家一声叔叔呢。

骄横的不怕,这属于是直人,直人是不需要担心的,杨铭笑道:“封德彝和李密呢?”

薛收道:“封老是持重之人,李密这家伙,啧啧,不一般。”

得,你们该担心的,就是这俩,看不出深浅的人,才是深不可测啊。

“怎么个不一般?”杨铭笑问道。

薛收想了想,说道:“这个人做事面面俱到,说话也非常得体,跟谁都很亲近,还经常去王大儒府上请教学问,是个好学之人,尤喜兵书,其才非凡,将来恐有鱼龙之变。”

“不至于吧?”一旁的裴爽道:“我与他喝过几场酒,不觉得他有多厉害啊?”

那说明你不行,杨铭心道,人家这叫因人而异,跟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方式打交道,你觉得他不行,是因为人家觉得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