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伤口完全被药粉覆盖,血也止住,他又拿了一圈纱布慢慢往上裹。
他裹得十分不整齐,也特别难看,若是秦珂在这里,定要拆了替他重新包扎一番。
可是他的阿珂现在已然不在,他听不到她的温言笑语,也闻不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这让赫连钦的心情很是鼓噪难安。
他有些气急败坏地将纱布打了个结,随意裹上衣服便想坐在床边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大约是身体太过疲乏的原因,又加上有伤在身,他竟不知不觉歪在床上睡了过去。
再次清醒时,赫连钦便听到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
他尚未睁开眼睛,便感觉身边似乎坐了个人,还用什么东西一下下往他脸上抹着。
赫连钦簌然睁开眼睛,浓密的睫毛上扬,一双冷若冰霜的眼睛便对上了眼前的人。
坐在床边的秦珂被他吓了一跳,若不是曾经与这个男人日夜相对,她几乎要扔下手上的东西落荒而逃。
‘啪’地一声,不等秦珂作出反应,她伸到一半的手便被赫连钦紧紧扣住,男人用阴骘冰冷的目光望了望她,继而愣了一瞬,声音发紧地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秦珂心下怦怦跳着,坦白身份的话在唇间打了几个转又咽回去,只向他道:“将军别紧张,我是你帐外的侍卫,方才来替你送晚饭,看你睡着了,便自作主张留了下来。”
“哼!”
赫连钦冷哼一声,疑惑的目光在她脸上作了片刻停留,便用力将她的手甩开,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知怎么回事,方才他睁眼的一瞬间,还以为眼前坐的人就是秦珂。
那双眼睛,实在与印在他脑海中的那双太像,让他几乎迷失在她的眼瞳中。
秦珂迅速从床边站起来,在原地有些犹豫地瞥了他一眼,然后看向桌上的晚饭,道:“既然将军醒了,不如先吃点东西吧,你今日在外奔波了一天,总要填补些。”
听到她的话,赫连钦亦蹙眉看了她一眼,继而移了移手上的护腕,朝帅桌边走去。
秦珂以为他是要去吃饭,没想到男人却连看都不看那饭一眼,直接翻开了手边的公文。
她有些无奈,在旁边杵了好一会儿后,道:“想必晚饭已经冷了,我拿去帮将军热热吧。”
说着,过来端起碗便朝帐外走去。
身后,坐在帅位位前的赫连钦朝他那酷似秦珂的背影看了看,突然冷声道:“不管你是谁,靠近我究竟有什么目的,本将军好心提醒你一句,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否则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秦珂素知他疑心病重,却没想到重到如此不近人情。她不过是想照顾他一番,却被他误会成心怀不轨。
想着,她叹了口气,二话没说,便拿着饭碗朝负责伙食的营帐走去了。
留下赫连钦坐在帅帐中,半晌后突然抬手用力抹了把脸。
他实在太想阿珂了,怎么会看到一个男人也会觉得他像阿珂呢?
待秦珂换了热的吃食回来,赫连钦的帐外便又多了两名侍卫。一看她接近,立刻伸手拦住她道:“帅帐之中,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将东西留下便可了。”
秦珂征了征,把手里的东西交给那人,一步三回头地走到原来的岗位上,担忧地朝帐里面看了看。
观赫连钦方才面色,似乎不太舒服,不知是不是连日劳累所致!
这天晚上,秦珂终于盼来了轮班。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与将士们同住的营帐中,独自缩在角落睡了一夜,便又迫不急待地爬起来值守。
不想来到赫连钦帐外,就听说将军今日出征了。秦珂深感担忧,在营上寝食难安地等了一日。
夜半,负责轮班的侍卫过来找她换班,秦珂还有些不舍得离开。
赫连钦尚未回来,她怎能轻易离去?
但为了不惹人怀疑,她亦不敢多作表示,只趁着夜深无人之时,提着木桶到那日见到的河边擦洗了一番,而后回到帐中一边等赫连钦的消息,一边眯着眼睛缩在角落里打盹。
黎明之时,营外终于响起了马蹄声,秦珂从浅眠中惊醒,顾不得多想,便跑出帐外看情况。
直到从远处而来的兵马走到近前,她才从人群中认出赫连钦。
他依旧在马背上坐得笔直,不过面上明显有疲倦之色,眼中血丝明显,下巴上也长满了胡渣。
秦珂看得微微心疼,躲在人群中稍微多看了他两眼,便转身朝伙房那边跑去。
因得这两日都是她来替将军拿吃食,伙房的伙夫们都已经同她混熟,又听秦珂说将军在外打了一天一夜的仗,身体甚感疲惫,伙夫们便个个使出浑身解数,想做出几道精致的菜肴慰劳将军。
秦珂从旁看着,时不时以将军喜欢吃这个,将军喜欢这种品味的话来指点,最后果得了几样河赫连钦中意的菜式。
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