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小王爷,你这是怎么了?”
秦珂诧异地看着卫铮被人抬着坐到步辇上。
十几天前见面,卫铮还是一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模样,没想到今日再见,他面上就青紫交加,胳膊和腿都缠着纱布,连路都走不了了。
难道……这些都是比武那日被赫连钦打的?!
想着,她亦有些吃惊的转头看了赫连钦一眼,却见他正半垂着眸子,自上而下睥着卫铮。
卫铮尴尬一笑,瞧了瞧自己吊在脖子上的手臂,又望一眼绑着木板和纱布的大腿,道:“赫连夫人有所不知,我前几日子到山中狩猎,碰到一条睚眦必报的凶兽,那凶兽残暴至极见人就咬,我一时不察,被它所伤。”
秦珂听得蹙蹙眉,心中亦明白他的意思是将赫连钦比作凶兽,便没有接话。
那日虽从赫连钦口中听出卫铮受了伤,却没想到竟伤到这个地步。而卫铮也着是不是省油的,当面将赫连钦比作凶兽,暗骂他不是人。
不得不说,他们俩是一个半斤一个八两,没一个肯吃亏的。
赫连钦听到这话自然不满,双手抱在胸前冷笑看着卫铮道:“卫小王爷真是霉运缠身,前不久在玄武门前比武,便被我打断了手脚,没想到后来又被凶兽所伤,不知这凶兽在哪座山头,本将军倒想去探望它一番,看它是否安好。”
卫铮悻悻一笑,抬眸淡淡瞥他一眼,便将目光移到秦珂脸上,语气赞叹道:“几日不见,赫连夫人更显光彩照人了,若是下回得空,不知我可否派人去接夫人过府手谈几局,那日一番对弈,小王对夫人,犹遇知己啊!”
听到他的夸张谄媚的语气,赫连钦怒意顿生,正眉头一皱欲破口大骂,却见秦珂突然上前两步,用小小的身板挡在了他眼前。
“卫小王爷说笑了,我家夫君的脖子近日也被利爪猛禽所伤,虽然伤势不严重,却亦需要人照顾,民妇自然不能舍他而独乐。”
说到这,微微往旁边让了让,又道:“既然小王爷腿脚不便,便先行进宫吧,皇上万寿,耽误了时辰怕是不好。”
卫铮在赫连钦面前牙尖嘴利不死不休,但被秦珂暗骂成猛禽,也很无奈,只得悻悻地笑道:“夫人说得是,既然如此,那小王便先行了。”
言罢,抬起眼角朝后面得意扬眉的赫连钦瞥了一眼,轻哼一声,使人抬起步辇晃晃悠悠的走了。
见得他进了宫门,秦珂这才回身朝赫连钦皱了皱眉:“将军为何总同卫小王爷过不去?你们同驻西南,又同朝为官,日后总有联手合作之时,现下便撕破了脸面如何是好?”
赫连钦还在为方才秦珂维护自己,将卫铮比作利爪猛禽的事欢喜,闻言不但不生气还笑着抓起她的手道:“阿珂,没想到你竟这般护着我,往日是我误会你了。”
秦珂:“……”
那卫铮狡猾至极,明知道赫连钦一听到他说那些谄媚无耻的话便会气得分寸尽失,却还一再出言挑衅。
而赫连钦又一心想着她,只要听出卫铮言语中有不轨之意,便会一点就着,整人就像炸了毛的猫。
她从旁观战,目睹二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见卫铮将话话转向她,便知他又要挑衅赫连钦了,没想到赫连钦依旧上当。她自然要出言维护,难不成还要看赫连钦被卫铮牵着鼻子走?
如此思量一番,秦珂忍不住朝赫连钦道:“卫小王爷将将军比作凶兽暗骂,我自然要替将军还回去,只是将军可知,为何卫小王爷一见你便会说些无理挑衅之语?”
赫连钦闻言一愣。
秦珂又道:“俗话说关心则乱,将军不喜卫小王爷在言语上轻薄于我,他便专门捡着你在意的地方下刀。卫小王爷原就是个乖张轻浮之人,言行无状乃是常理,将军一身正气,刚直不阿。正所谓过刚易折,若将军一直与之针锋相对,自然会反伤己身。”
赫连钦听得皱起眉,细想这几次与卫铮正面交锋,除了擂台交战那一次,似乎回回都是他被卫铮气得分寸尽失。
可是细细一想,他又有些不服气,粗声粗气道:“可是卫铮他对你……”
话说到一半,他又愤愤地截住,蹙眉看着秦珂。
秦珂在心里叹口气,放柔了声音道:“将军平日那般精明,怎么到此时却糊涂了?为人处世,当外圆内方,既有要自己的原则,也要懂得把握分寸。卫小王爷虽言语无状,但亦非大奸大恶之人,我与他单独见面几次,他是否真有过非分之举?”
赫连钦细想一番,不点头也不摇头。
除去摸了秦珂的手那一回,卫铮确实没做过非分之举,不过那次的债他已经讨回来了,在擂台上将卫铮一条胳膊扭断算是报复。如此想来,他确实没占到秦珂的便宜。
看他气似乎消了些,秦珂又放低了些声音温言道:“好了,将军先消消气,时间已经不早,一切等到回府再说,可好?”
听到她温柔劝解的话语,赫连钦这才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