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朝被蛇咬,已然不敢轻易接近赫连钦这条井绳,纵然他已不再是前世那条冰冷的毒蛇,她也还是心有余悸。
见她垂下眸不说话,赫连钦心里不禁有些失望,又不忍心逼得秦珂太紧,只得蹙了眉有些无奈地看着她。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秦珂才突然开口道:“游河就不必了,不如去城外的光华寺看看吧,定国公与国公夫人的墓地不是在那里么?”
赫连钦听得一愣,立时反应过来点头道:“好,那咱们就去光华寺。”
其实他心里欢喜的是,他明明没告诉秦珂他父母的墓地在何处,秦珂竟已经知晓了。
细细想来,他的秦珂实在很难让人不喜啊!
其实他有所不知,这些事情都是秦珂前世便知道的。在大弥山初遇那一回,不过是她一时忘记了那天是老国公夫人的忌日。
回到国公府时辰已经不早了,赫连澈的病今日果见大好,只是还有些流涕咳嗽。好在秦珂自己便是大夫,知道要如何给他用药调养。
晚间吃过饭,赫连钦又拉着秦珂的手往后园走,说是给她准备了惊喜,要带她去瞧瞧。
想到昨夜看到的彩色灯笼,秦珂心下一动,将琼儿和朱红依绿她们都一并叫上,想带她们看看那稀罕景致。
毕竟在整个京城,也只有赫连钦才能想出这样的花招来。
眼看跟来的人无故多了几个,赫连钦不禁有些失望,但看到秦珂依旧满面含笑的样子,他只能悻悻地忍下。
冬日的天黑得很快,赫连钦带着秦珂走到地方时,天便已经黑透了。
依旧是昨日的水榭边,不过今夜的游廊和水榭里多了不少东西,都是用各种材料扎成的灯笼,有像动物的,有像瓜果的,还有不少形态各异的面具,就像一个小型集市一样。
“少爷,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福伯像昨天一样恭敬道。
赫连钦点点头,不过今日没有亲自点灯笼,而是挥挥手,让福伯带人把灯笼都点起来。
片刻后,水榭外的游廊便被灯笼照得亮如白昼。那些彩色的灯笼尤其吸引人的目光,让琼儿和朱红她们看得惊奇不已。
“哇,这灯笼可真漂亮!”
琼儿手里还抱着赫连澈,小家伙看到那些漂亮的灯笼一盏一盏亮起,就兴奋地拍起小手要走过去看。
琼儿满脸都是惊奇,抱着赫连澈走近了,就见他将一只兔子灯笼抱在了怀里。
秦珂也看得高兴。她前世在京城呆了多年,早已看过不少稀奇物件,她心里高兴不过是因为赫连钦对她的用心罢了。
想着,她不禁从眼角朝站在水榭里的赫连钦看了一眼,却见那人也站在原地征征地望着她,像是看呆了一般。
秦珂面上微红,心中微暖,正要向他走过去,那边赫连钦却先反应过来,扬起嘴角大步朝她走过来。
秦珂在原地等着他,待到近了,却见赫连钦不知从哪里摸出个滑稽的面具戴在脸上,猛地朝她凑过来。
秦珂被他孩子般的行径逗乐了,笑着偏头躲开。
朱红和依绿她们自然是有眼力的,知道她们今日是借了秦珂的东风才能看到这漂亮的场景,于是也未过来凑热闹,只围在赫连澈身边打转,用些精巧的灯笼将小家伙逗得咯咯笑个不停。
听到他们嬉闹的声音,秦珂不由也朝他们走了过去,将赫连澈从琼儿怀里抱过来。
小家伙越长越大,娘亲二字也叫得越来越清晰,一看到秦珂,就扑腾着小手往她身上窜,被抱过来后,还乖乖地将小脸凑上来在秦珂面上贴了贴,甜甜地叫了声娘亲。
秦珂心里又甜又暖,软得不像话,顺势便在他幼嫩的小脸上轻轻吻了吻。
这可把赫连钦给酸着了。
他私下在秦珂面前耍赖的时候,不知求了多少次亲吻,却一次都没求到,想不到这小崽子如此轻易就得了。
心下有气,他的坏心思便冒了上来,从架子上取了个吓人的狼头面具,戴在脸上朝赫连澈走去。
乍看他装扮得如此骇人,秦珂还愣了下,正想让他不要太接近时,却见怀里的赫连澈突然拍着小手咯咯笑了起来。
他的声音又嫩又甜又脆,带着兴奋和跃跃欲试,还朝赫连钦的方向伸了伸小手。
赫连钦:“……”
他不是想逗他玩好不好?!
颇有些没趣地走过来,赫连钦心里那些恶劣的念头也偃旗息鼓了,没精打采地垮下脸,将面具摘了下来。
没想到看着他笑得开心的赫连澈却在这时变了脸,突然将头一扭,抱着秦珂的脖子大哭起来。
“哇哇哇——”
那叫一个响亮。
游廊内众人皆是一愣,琼儿朱红立时跑过来安抚:“小公子这是怎么了?”
秦珂也疑惑,连忙拍着后背轻哄:“宝宝怎么了?吓着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