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般深明大义,甚至比赫连钦还体贴,周子明这才彻底放了心,拱手道:“少夫人多虑了,咱们军中将士个个都皮糙肉厚,也那点伤早好了,不算什么的。”
秦珂点头:“好了就行。”
最后周子明还是在福伯的带领下到库房里挑了两支玉簪和一斛珍珠带走,算是将军私人送给赵大强家人的谢礼。
送走周子明,秦珂亦未在花厅多呆,稍微同赫连钦谈了几句天,就到后院去找琼儿了。
琼儿听她转叙了周子明的话,又是高兴又是害羞,只低头笑着不作声。
看她小女儿家的情态,秦珂便笑着调侃道:“周副将倒是想得周全,连你们成亲后的日子也考虑到了,说到时候你可以同他一起去西南,夫妻二人共同进退,这是从别的女子身上断断求不来的。”
琼儿佯嗔,蹙眉撇嘴道:“原来他是相中我这个才愿意与我成亲的呀!”
秦珂忍不住笑话她:“难道不是你先相中他的么?”
“哎呀姑娘,你到底是向着他还是向着我?”
一听秦珂这话,琼儿脸上刹时红透了,连规矩也顾不上,放下手里的女红就跑进屋子里去了。
朱红和依绿听说了琼儿同周子明的事,也纷纷点头:“琼儿姑娘真是好福气,得了周公子作夫婿,将来定不会叫她受一丝委屈的。”’
听到朱红的话,秦珂又想起方才周子明说他年少时是在国公府长大的,朱红和依绿又是府里的老人,自然也对他熟悉。
于是她翻了页书分外满意地道:“周副将在国公府长大,得老国公与国公夫人亲自教导,性情自然是没话说的。”
依绿抬手替她添了一盏茶,顺势接口道:“可不是,周公子自小性情温良随和,不似少将军那般俏皮张扬,少时得的夸奖可比少将军多得多呢。”
秦珂忍不住轻扬嘴角笑起来。观赫连钦现下的性子,就可知他少时是如何泼皮顽劣,老国公与国公夫人定为他操了不少心。
这个念头闪过,她又微微蹙了蹙眉。
她最近想赫连钦的时候似乎越来越多了,偶尔听到人说一两句与他相关的话,脑海中便会浮出他的脸来,真真是个不好的征兆。
三日过后,便到了年三十。赫连钦今日下朝后便可以休沐十天,平日只需负责皇城的防务即可。
这亦是秦珂出嫁后的第一个年头,按理说是要给秦府送些辞年礼品过去的,但上回赫连钦陪她回去时已经送了不少贵重礼物,这次若再送,还是得问问赫连钦的意思。
毕竟这府里的东西都是他的,送去的礼品代表的也是他的心意,若是太寒酸只怕会让秦怀安不快,太贵重的她亦不敢作主。
可直到快近午的时候,赫连钦还是没回来。
秦珂忍不住着急起来,这辞年的礼物若是送迟了,多半会遭人话柄,原是她考虑得不周到,当提前找赫连钦商量才是。
正当她考虑要不要自己买些东西叫人送去时,院外突然传来朱红和依绿的声音,听着像是赫连钦回来了。
秦珂立时快步迎上去,就看到赫连钦面带笑色走进院门,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
秦珂按捺住焦急,等赫连钦走过来才道:“将军今日为何这般晚,可是朝中发生了什么事?”
赫连钦挑眉看着她道:“阿珂莫不是想我了?”
秦珂:“……”
无甚心思继续陪他玩笑,秦珂便正色道:“将军莫不是忘了?今日晚上是除夕,按例我们是要往秦府送辞年礼的,若是迟了只怕不好。”
听到这话,赫连钦却不急不慢地将秦珂面前的一盏杯端起来喝了,转头笑看着她道:“原来阿珂是担心这个,放心,东西我早已让人送过去了,相信你父亲下朝回家就能看到。”
秦珂心头顿时一松,又有些感动。
赫连钦何时安排的这些,她竟完全不知。
“阿珂是不是觉得,这件事情我也办得不错?”
见她神情放松,嘴角含笑,赫连钦立时问道。
秦珂点点头,毫不吝啬地夸道:“将军思虑周全,秦珂实在望尘莫及。”
赫连钦却敛了面上笑色,伸出大掌将她的手拉住,认真地朝她道:“阿珂满意就行,以后若是阿珂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我一定像子明一样事无巨细地交待清楚,我不是那般不负责任之人,既然与你成了亲,日后定会时时事事替你着想,不叫你受一点委屈。”
秦珂诧异地眨眨眼。
关于赫连钦的一切,她还真无需问,从前世起便深深地印在脑海里了。只是她还未决定是否要再次向他交付真心,亦不敢再盲目地付出感情。她还在犹豫,还在徘徊,还在衡量赫连钦究竟会给她怎样一个结果。
是前世那般绝望而终,还是一种全新的,安稳平静的生活!
两人正坐在桌边默默地互相看着,院外突然又来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