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走到半道便与进院寻人的赫连钦撞着正着。
赫连钦面色严肃,眸色比园中的冰雪还要冷上三分,凝眸朝那丫头看一眼,便将那小姑娘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你找我有何事?”
赫连钦看她一脸怯懦,想说什么又不敢开口,便负手站在原地主动朝她问道。
那丫头也不敢抬头,立在原地战战兢兢道:“回、回姑爷的话,是二、二姑娘让我来传话的,说是大姑娘在她院里喝醉了酒,让姑爷过去接。”
被这突然撞上来的丫头拦路,赫连钦本有些不高兴,但一听她对自己的称呼,赫连钦顿觉心头的火气消了大半。
姑爷二字,他喜欢得很!
他与秦珂成亲这么久,还从未听琼儿唤过他姑爷,甚至到现在,琼儿对秦珂还是以姑娘相称。他对此虽然不满,却也不也随意因此斥责琼儿,只怕惹得秦珂跟他生气。
想着,赫连钦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这个新姑娘实在太难了!
“二姑娘的院子在何处?你现带我过去。”
那小丫头吓得两股战战,只想赶紧完了差事走人,听他这样吩咐,立时点点头,在雪中僵直着身子朝秦贞院中走去。
虽然同为秦家的女儿,秦贞和秦芸住处却与秦珂大有不同。这不仅仅是庶女与嫡女的差别,也与之前秦珂专横跋扈的性格有关。
赫连钦同那小姑娘一路朝前走,便见前面的小路越来越窄,直走到两处相对的小院前,便见那小丫头指着其中的一间道:“姑爷,二姑娘的院子就在此处,奴婢先告退了。”
说罢,也不等赫连钦答话,便一转身像兔子似的跑开了。
赫连钦原是想叫她进去将秦珂扶进来的,但转眼看到她跑得后面像有狗撵似的,立时皱起眉。
他知道他身上杀伐之气甚重,甚至还会有从战场上带回的血腥气,但这些人有必要表现得如此避之唯恐不及么!
站在院门口向里张望了一下,赫连钦正犹豫要不要进去问问时,就看到屋门口的帘子被人掀起,一个颜色艳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从里面走出来。
仔细一看,那女子不光长得与秦珂有几分相似,头上发髻和衣着颜色亦与今日秦珂的打扮一般无二,只衣裳上的绣纹略有不同。
“原是姐夫,我正想让人过去请你呢!”
秦贞从屋里走出来,一面言笑晏晏地同赫连钦说着,一边朝他福了福身。
赫连钦这时才明白她便是秦珂的庶妹,是以也没有好脸色,对她谄媚的笑脸视若无睹,蹙眉道:“阿珂呢?听说她在此处。”
秦贞虽看出他的不耐,却也当作不知,继续道:“劳姐夫进屋喝杯茶稍等片刻,姐姐正好在我屋里睡着了,我现下便去叫她起来。”
听她这话,赫连钦犹豫了下,但考虑片刻还是走了进去,站在院中的石桌旁道:“我便在此处等着便罢,你让阿珂快些,莫要耽误了回府的时辰。”
秦贞立时点头应了声是,低垂的眉眼看着乖巧,嘴角却已经挑起了诡计得逞的微笑。
转身回房时,秦贞便朝站在她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对方立时会意,将泡好的香茶从屋内端出来,给赫连钦送了过去。
寒冬时节,人从熟睡中醒来时,最忌没有醒盹就到外面去吹风,因为极容易受凉。
赫连钦也知道这点,是以也不催促秦珂,在院中一边踱步一边等。直到好一会儿后,见秦珂仍没出来,便忍不住走到石桌边坐下,习惯性地用手指在桌沿上敲了敲。
目光一转,看到那杯冒着热气的茶,又顺手端起来喝了一口。
躲在屋内窗户后的秦贞一看这情景,立时露出得胜者的微笑,朝守在门外的丫头挥了挥手,那丫头便俏不声地退了出去。
而院中,饮下茶水的赫连钦坐了会儿后,便觉得混身燥热起来。
他本就不是个有耐性的人,平时在军营中也从来没有人敢叫他如此苦等,是以坐了片刻后,便又不耐地站了起来,还伸手扯了扯领口的衣襟。
莫不是他在此晒太阳晒得久了,要不然怎会觉得身上如此热呢?
而此时,对面院子里窗户的帘子也被人偷偷掀起,朝外瞧了一眼后又迅速放下。
“姑娘你看,二姑娘院子里怎么会有男人呢?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了,还不知要怎么罚她呢!”
三姑娘秦芸正坐在暖榻上绣花,闻言不禁蹙了蹙眉,继而朝那丫头训斥道:“瞎说什么?二姐姐同我一样住在闺中,院中怎么可能有男人!”
那丫头听她语气不善,立时委屈地撇了撇嘴:“我没有瞎说呀,姑娘不信就自己看看,二姑娘院里真有男人!”
秦芸原是不信的,但听那丫头如此言之凿凿,还敢叫她去看,于是按捺不住好奇,果真掀起帘子的一角朝外望了望。
不望不打紧,一望她顿时也惊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