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西南军的人马到达城外,王六火速赶了马车载着秦珂和琼儿过去同他们汇合,一行人马才算是正式上路了。
因为这次有了充分准备,秦珂感觉比来时舒服了许多,不光马车铺得暖和柔软,还带了足够的书消磨时间。
但不如人意的是,赫连澈大约不喜欢憋在马车上太久,在路上走了半日后就开始哭闹不止。
赫连钦闻讯赶过来,脸色黑如锅底,眉头也皱得死紧。
这小崽子对他来说就是个多余的,既妨碍他与秦珂亲近,又妨碍行军。
看赫连澈哭得嗓子都哑了,秦珂心疼得紧,想到后面还有半个多月的路程,心也跟着揪起来。
她着急,琼儿也跟着忧心,正无计可施时,突然看到周子明坐在外面的马背上望着她愣神。
琼儿先是一怔,脸儿跟着红了一半,心思转了下后突然想到个好办法,朝秦珂道:“姑娘,不如你抱着小公子到外面骑马吧,或许不在车里他就不哭了。”
秦珂一听,也觉得是个法子,于是将头迟疑地看向车外的赫连钦。
赫连钦同周子明一样,也正骑马走在马车边上,听到琼儿的话后,不由自主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那幅情景,顿时觉得,赫连澈好像也不是那么烦人了。
实践出真知。
秦珂抱着赫连澈坐上赫连钦的马后,小家伙果然一会儿就不哭了,只瞪圆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惊奇地朝周围的马匹和将士们看着,然后兴奋地挥起小手来。
周子明从旁看得惊奇不已:“将军,想不到小公子这么小就喜欢骑马啊!”
赫连钦微微有些得意。他小时候也是在马背上长大的,皇家的孩子五岁开始学骑射,他却三岁就可以拉挽弓了,骑马挥刀更不在话下。
赫连澈被秦珂在怀在以马背上颠一阵,就像在摇篮里摇着一般,很快就睡着了。
秦珂松口气,终于可以歇会儿了。
赫连钦看她脸上隐有倦色,知她是被折腾累了,便将她抱下马来,让她回马车上去休息。
一日急行军之后,他们在距亦城五十里之外的地方扎营,安然地过了夜。
第一天虽然折腾,后面的日子却渐渐好了。
赫连澈果然是当将军的料,自从被秦珂抱着试过一回后,就爱上了骑马,每次入睡之前就要在马背上溜一圈。
赫连钦自然喜闻乐见。他爱惜秦珂,不愿再用那些下作伎俩靠近她,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对秦珂渴望,只恨不能日日将她护在自己怀中。
如此行军半个月后,他们终于到达了京城郊外。
将领班师回朝,是不得带领将士直接入城的,需得在城外营外听宣进宫。
宣景帝亦未让赫连钦久等,堪堪半日过去,城外的营地尚未搭建成功,宫里便来了旨意,宣赫连钦入宫面圣。
秦珂自然是同他一起的,二人在通往皇宫的宫道上分别,一人进宫面圣,一人回国公府。
国公府里老早就忙碌起来了,赫连湘怡听说赫连钦要回来,提前几日便过府来命人开始布置。府中所有的东西都按赫连钦的喜好提前换新,吃的喝的用的,样样齐全周到。
眼看秦珂所乘的马车在府外停下来,赫连湘怡立时急切地迎上去,一看琼儿扶着秦珂下车,就笑容满面。
“弟妹,你们终于回来了!”
秦珂下车来亦福身行礼,含笑道:“谢夫人,许久未见了。”
这称呼听着生分,赫连湘怡先是僵了下,立时又遮掩过去,笑看着她道:“弟妹的嗓子几时好的?你我远隔千里,我竟未曾听说,实在是我这个做姐姐的疏忽了。”
提起嗓子的事,秦珂暗自思量了下才道:“劳谢夫人记挂,去西南之后两个月便大好了。”
赫连湘怡点点头,又见秦珂面上隐有倦色,便道:“我看都高兴糊涂了,大冷天的,你们又赶了这许久路,还是进去说话吧。”
两人遂拾阶而上,不一会儿就入了正堂。
赫连湘怡犹记得秦珂去西南之前说过的话,又见她神情恹恹的,便笑着道:“我看弟妹气色不佳,大约是在路上累着了,既然如此那我今日就暂时替你当一回家。”
顿了下,转向一旁的管家道:“福伯,快去叫人准备些清淡的吃食拿上来,再配些可口的点心茶水。”
福伯一听,立时应下,朝秦珂和赫连湘怡行了礼后便自行退下了。
此时的赫连湘怡也注意到,自从秦珂下了马车后,跟在她身后的琼儿手上始终抱着个孩子,那孩子像是睡着了,躺在琼儿怀里一动不动。
眼见厅中没了外人,赫连湘怡立刻将视线投向那孩子,神色略有些激动。
这莫不是赫连钦与秦珂所生的孩子?为何未曾接到赫连钦传回的喜报呢?而且秦珂方才见到她时,还如此生分,甚至连姐姐都不叫。
心里虽狐疑,但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