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离开帅帐的周子明和赵大强亦边走边说着方才的事。
“老周,你今日为何这般爽快,竟答应带少夫人去看将军?”
周子明斜睇他一眼,淡声道:“你这张嘴何时能把把门,若不是你说了不该说的话,少夫人又怎会那般咄咄相逼?”
赵大强立时有些自责,抬起未受伤的手不太自在地摸了摸头,讨好笑道:“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像你那么会藏事儿啊,再说少夫人也太狡猾了,竟然诈我!”
说到最后,竟还有些委屈。
周子明看他憋屈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好笑。
带少夫人去地窖的做法虽是顺水推舟,但好歹也是一场冒险,若是少夫人真被将军毒发的的样子吓坏,他只怕也完不成赫连湘怡交给他的任务了。
聊完私事,赵大强的心思又回到让他念念不忘的沈定山身上:“对了,昨夜那个十夫长现在人在哪?你可派人看紧了?”
听到他的话,周子明的眉头刹时皱起来,沉下脸道:“这件事你算是想对了,那瘪三昨夜进营的时候还好好的,但天亮时看守他的将士仔细一瞧,发现他竟已经靠在牢笼上断气了,不是沈定山干的还能是谁?”
赵大强气得瞬间握紧拳头:“沈定山这个老匹夫,昨夜若不是发生了意外,焉能放他嚣张到今日。待我去看看,今日定要取他项上人头,送到将军面前邀功。”
一看他又激动了,周子明赶紧按住他的肩膀:“别冲动,现下将军已然无事,此事自然有他来处理,再说你右手已经不用动了,兵器也被将军毁去,还拿什么取他首级?”
赵大强这才骤然愣住,继而苦闷地皱起脸。
看来他得抽时间去重新配一把刀了!
恰在此时,被周子明派去找沈定山的将士快步向他们奔来,到了近前拱手一礼道:“报告沈副将,方才属下在营中找了一圈,却不见沈副将踪影,后来听昨夜看守辕门的将士说,沈副将似乎在半夜时分出营了,说是奉了将军之命前往冀州调查粮草失窃一事。”
周子明和赵大强听得面上一凛,互看一眼,都有些不好的预感。
周子明考虑片刻,朝那士卒道:“行了,此事先不要声张,将军已经回营了,便交给他来定夺,你派人去沈副将所在的营区外守着,千万不要让营中出乱子。”
“是!”
传话的将士得令而去,不一会儿就集结了几个护卫队的心腹,朝沈定山负责的营区奔去。
“这是怎么回事?沈定山他娘的去哪儿了?”
赵大强破口大骂。
周子明眉头也皱得死紧。沈定山杀死十夫长是他意料之事,但为何连他本人也不见了?莫不是他之前的思考有疏漏?
想了一会儿未果,周子明只得暂时收了心思道:“先别管这些了,我们去将此事禀告将军吧。”
赵大强自然迫不及待,立时点了点头。
两人回到帅帐中时,秦珂亦正好帮赫连钦处理好了伤口。看一眼手臂和脚腕上精心缠绕的纱布,赫连钦唇边不由自主浮出一丝笑意,满目柔情地朝秦珂看了看。
周子明和赵大强看着眼前的情景,均感受虐。将军就不能体谅体谅他们这些孤家寡人的寂寞凄凉么?
好在赫连钦很快收回了目光,转头看向他们正色道:“昨晚的人带回了么?沈定山现在如何了?”
周副将闻言立刻单膝跪地,请责道:“属下无能,那十夫长昨晚已经被人趁乱下毒除掉了,沈定山也不知去向,听守营的将士说昨日晚上便已出了营。”
赫连钦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稍一点头便立刻命令道:“传令下去,让冀州的将士们即日返回,营中从现在起开始戒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听到他的话,周子明和赵大强刹时精神一震,双双拱手应了个是字,领命而去。
赫连钦目送他们离开,皱眉在原地沉吟了一会儿,最后紧紧握了握拳在帅位上落座。
昨夜实在太不凑巧,偏偏赶上他毒发,让沈定山这个害群之马逃掉,如今虎入深林,只怕边关又要起波澜了。
旁边秦珂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听赫连钦他们方才的谈话,亦知军中似乎出了异动。
她顿时忍不住有些后悔,若前世她亦像今生这般,与赫连钦同来西南就好了。这样不仅可以提前知道他身中剧毒一事,还能知道他在边关时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好像上回开凿利水一样,替他出谋划策。
那边赫连钦沉吟了一会儿,便将目光转向秦珂:“你昨夜便来了营中,可曾用过朝食了,不如我派人送你回家吧!”
其实他亦舍不得放秦珂就此离开,但军中已生变故,将她留在此处于安全无益,还是尽快送回将军府比较好。
听到赫连钦的话,秦珂立时明白了他是何意。
方才趁着给赫连钦包扎手上的伤口时,她亦替他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