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他便也真的这样做了,双手不动声色地抽离秦珂腰间,却把马儿赶得更快,不一会儿便甩脱离大部队,在远处的荒地上飞奔而去。
秦珂失去了支撑,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却也不敢大喊大叫,只能把身子尽量伏低,紧紧贴在马背上防止掉上去。
哪想赫连钦却不放过她,又用力一夹马腹,那枣红马便跑得更快,伏得马背上的秦珂吓得脸都白了,一个不慎怀里的药箱也脱手掉了下去。
正当她以为自己的药箱要不保时,一只大手却突然从后面探过来,稳稳地接住了那药箱,然后随手往后一扔,就抛到周副将手里了。
秦珂见药箱安全,立刻松了一口气。
不想才放松下来,就听得身下的马突然一声长嘶,半个身子都竖了起来。秦珂吓得简直想骂人,双眼紧紧闭起来,又不敢出声大叫,只能使劲抓住身下的马鞍。
看她吓得惊慌失措的模样,后面的赫连钦忍不住勾起嘴角露出诡计得逞的微笑。
跟在不远处的周副将摇头,将军啊将军,自作孽不可活啊!
赫连钦玩心大起,想要的目的没有达到,他自然不肯罢手,眼见远处有一道山坡,立刻驱马而上。
马儿一走上坡道,秦珂终于不能再趴在马背上了,尤其坡道越来越陡,秦珂感觉自己似乎就要从马背上翻下去了,惊慌之际,手也不知究竟抓哪里好,只能死死攥在赫连钦手臂上,企望他能赶快把马调转回去。
她从方才开始就疑惑了,赫连钦放着好好的路不走,为何一直往野地里跑呢,还驱马上坡?
直到耳边响起一声马鸣,接着传来吁——地一声后,紧张得心跳到喉咙口的秦珂才缓缓睁开眼睛。
双目一睁开,便见眼前是一片点缀着各色野花的碧海。再放眼望去,远处是一片起起伏伏的草原,微风吹过,碧浪翻滚,偶尔可见一两只苍鹰从空中飞过,或是几群牛羊低头在草丛中觅食。
“如何,这景致与京城可有一比?”
正看得愣神,赫连钦的话突然从后面传来,秦珂忍不住点点头,目光从远处的草原上收回,朝近处那些摇曳的野花看了看。
前后两世,像这样宁人心眼开阔的风景,秦珂还是头一回见,一时竟有些失神。
她没发现的是,在她看着远处景致发呆时,坐在后面的赫连钦则一直低头看着她。
秦珂的个子娇小,坐在马上头顶堪堪挨到赫连钦的下巴。凑近了一闻,小姑娘身上似乎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柔亮的发丝被风吹得轻轻扬起,偶尔有几偻俏皮的,乘了风似是要飞起来一般,顺势贴到赫连钦脸颊上,就像有一道痕迹浅浅在他心底晕染开来。
赫连钦看向秦珂的目光不由放得更柔,再低头一看小姑娘抓在自己臂上的手,嘴角就忍不住咧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来。
这感觉,就像他每回打了胜仗一样让人轻松又畅快,实在舒坦。
秦珂坐在马上朝远处看了好一会儿,闻着鼻端被风送来的花草幽香,人也恍恍惚惚的,直到时间久了,一股炙烤的感觉慢慢从头顶散开,她才收回心神。
毕竟还是夏末,早晚里虽然有些冷,但白日还是怪热的,尤其被太阳这样不要命地烤着,身上一会儿就燥热起来。
她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握在赫连钦手臂上,立刻想到他手上还有伤,不由飞快地把手收了回来,回有些紧张地转头朝赫连钦看了一眼。
将军手上的伤如何?可被我抓痛了?她用手比划着问。
她没注意到的是,身后赫连钦一看到她像躲什么似的把手从自己手臂上收回,眉头就立刻皱了起来。
秦珂看着他的面容就想,他果然生气了,于是便坐在马上再也不敢动,身子也变得像之前一样僵硬了。
眼见秦珂又低着头把身子僵得像木板似的,赫连钦的心也往下沉去,冷着脸朝候在不远处的周副将等人看了一眼,便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走吧。”
说着,调转马头,倒也没像刚才那样不要命地跑,面是慢悠悠从坡上走下去,与远处的将士们汇合。
回城的路上,秦珂一直有些心不在焉。赫连钦虽然用一只手揽着她,但两人之间的气氛显然不似之前那样愉快了,也听不到赫连钦再讲一句话。
到了将军府后,赫连钦竟然也不管她,自个儿从马上下来后就冷着脸一转身,朝屋里走去了。
秦珂坐在马上上下不得,顿时尴尬万分。
好在周副将心思细腻,一眼看出她的窘迫,抬手道:“少夫人,将军大约是太忙,不如让属下扶下你马吧!”
秦珂哪里还有得挑,连忙点点头,被周副将从马上搀扶着下来。
这时琼儿得到消息也迎出门来,一看到她,马上高兴地笑起来:“姑娘,你回来了!”
秦珂朝她点点头,面上虽然如无其事,心里却委屈得不行。想不到赫连钦竟小气到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