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日,不少权臣富商私底下去拜访国师。
具体商谈了什么不得知,但是这些人回家以后,马上让仆从将收上来的防寒器具抛售了出去。
百姓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见有钱有权的人都这么做了,他们也赶紧效仿。
一时间,福女沈宁宁说假话的谣言,就在坊间传开了。
国师的话,让城中防寒器具的价格降到了冰点,甚至还影响到了京城四周的城郡。
渐渐地,演变为有人将棉衣棉布直接丢在街上,竟都无人捡拾。
现在一两一双棉鞋都没有人要,任由它扔在街上,最后被乞丐拾走。
消息传到国学府的时候,沈宁宁正好刚下课用过午膳。
小家伙坐在六角亭内,正和几个要好的同窗说话。
这时,不远处传来叶裳依的声音:“郡主,你听说了吗?”
“外面因为你随意煽动谣言都乱套了!”
“你制造恐慌,害的大家胡乱购买棉衣,现在国师却说没有雪灾,你该怎么解释?”
沈宁宁抬起乌黑的眼眸,看着叶裳依带着几个闺秀公子,气冲冲地站在她面前。
“我不解释。”小家伙糯糯地说。
她气定神闲地咬了一口手里的甜糕。
一双水眸灵动,闪烁着碎光:“你们不信,就不信呗。”
反正她已经提醒到咯!
对于沈宁宁来说,宁可提前预防,不可坐等天灾降临。
叶裳依见她这个态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之前在宫里竞选女官的时候,沈宁宁就处处压她一头。
现在她做了女官,身边的人哪个不追在她身边恭维?
偏偏沈宁宁还不将她放在眼里。
叶裳依更为盛气凌人,双眉挤出痕迹:“你真是不负责,枉费皇上封你为福女。”
“而你,却仗着这个头衔,在这里肆意宣扬不实的消息,你怎么对得起皇上的信赖。”
沈宁宁吃完甜糕,慢条斯理地拿手帕擦了擦指尖。
她声音软糯轻快:“皇帝伯伯册封我为福女,是因为我确确实实招来了大雨吖。”
“至于会不会有雪灾,你不相信就不用听我的。”
小家伙说罢,站起身要走。
叶裳依没想到,这沈宁宁竟如此不将她放在眼里!
“你不能走!”叶裳依伸手,抓住小家伙的手腕。
她必须得说点什么,让沈宁宁下不来台。
于是,叶裳依凌厉地道:“外面那么多人,因为你的做法而赔钱了。”
“棉衣棉被甩的满街都是,却没有人要,你必须为此赔偿负责。”
“不然,我就带着大家孤立你,国学府更不会接纳你这样一个骗子!”
沈宁宁将小手抽回来,白嫩的圆脸蛋上,升起一抹严肃。
“你说什么?满大街都是?”
叶裳依心里冷笑,终于知道怕了?
她昂起下颌:“你自己去看看吧,国师说了今年冬天没有天灾,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抛售多买的那些防寒器具。”
“然而,都是因为你害的,他们买的太多了,卖都卖不出去,只能扔到街上。”
“所以,你还不承认你是散播谣言的罪魁祸首吗?”
沈宁宁顾不得她,转而欣喜地扭头,对着自己的同窗道:“走,我们去捡他们不要的棉衣啦!”
那几个同窗愣了愣:“可是郡主,国师都说没有天灾了。”
“他说他的,我捡我的,我不听他的。”小家伙说罢,看着他们:“你们去不去?”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同窗一齐摇头:“算了,捡回去也没地方放。”
“是啊,”有人说:“上次我跟风买了十个绒手套,还被我娘骂了。”
叶裳依在旁边抱臂冷笑,盯着沈宁宁:“听见了吗,都怪你!”
沈宁宁才不理会她,软糯的声音吆喝着——
“去街上捡不要钱的棉衣棉鞋棉被子咯,有人跟我一起吗?”
大家都不应声。
毕竟,国师勘测天象,从来没错过。
沈宁宁噘嘴:“行叭,你们不去,我自己去。”
白捡的物资都不要。
她正要离开,一道清冷的声音随即传来:“我跟你一起。”
众人扭头,竟见许靖西走来。
他身上的衣服很是单薄,袖口洗的发白。
明明是天青色的衣裳,却被他穿的活似雪白。
有几个公子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们指着许靖西,嘲笑的声音毫不掩饰——
“最需要捡衣服穿的,整个国学府,确实只有他许靖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