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裴隐始终跟在沈宁宁身后,他很是沉默,沈宁宁也跟他不熟,两人几乎很少交流。
看着小姑娘的背影,裴隐想了想,还是主动关怀。
“公主殿下的手伤好了吗?”
沈宁宁怔了怔,回头看去:“什么手伤?”
她没有受过伤呀!
裴隐也跟着一愣,以为她在开玩笑。
于是看了一眼周围,确保没有别人听见,才说:“就是公主信里说的,手被割伤了。”
沈宁宁更加困惑了。
“什么信?”
望着她的反应,裴隐的心渐渐下沉。
“公主放心,裴某不是贪图富贵的人,更不会将我们二人通信的事,说给
沈宁宁这下彻底停下了脚步。
她诧异非常:“我何时跟你通信了?裴大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见面的次数不高于五次,又怎么会写信呀!”
裴隐一愣,沉声道:“很久之前,猛翼就在帮我们叼着信件不断往返,至今我们已写了三十几封。”
沈宁宁张了张嘴,水眸里充斥着震惊。
小姑娘连忙解释:“虽然猛翼经常来找我要东西吃,不过,我从未看见它叼着任何信件。”
裴隐眼神暗了暗。
看她的样子,不像是装的。
“那哨子呢?猛翼认生,没有哨子,它是不会去的,公主也没有拿到在下给的哨子吗?”裴隐问。
沈宁宁果断摇头:“没有哨子,猛翼知道我这里有吃的,每次都不请自来,哨子也用不上。”
为了让裴隐相信自己没有说谎。
沈宁宁从灌木丛里折下一根树枝。
在地上一笔一划的写字:“这才是我的笔迹,你看到的信里,是这样的吗?”
裴隐观察片刻,摇头:“不是。”
这么说,一直跟他通信的人,并不是福宁公主?
那会是谁?
与此同时。
墨凌危也在另外一边迷路了,还无意中撞上了齐岫薇。
两人被困在死路里,只能返回。
墨凌危看见齐岫薇一直跟着他,于是冷下脸。
“你自己去找路。”
齐岫薇无奈:“可是殿下,能走出去的路,只有这一条。”
墨凌危抿紧薄唇,干脆停下脚步。
“那你先走。”
如果让别人看见齐岫薇跟他在一起,还不知要说什么。
他不想让沈宁宁听见这样的传言。
好在齐岫薇也不想跟他独处,连忙走了。
然而,遇到了更多的岔路口,眼瞧着时间要到了,齐岫薇生怕自己走不出去,给大家添麻烦。
于是,她偷偷地拿出哨子吹响。
唤鹰的哨子声尖锐,但不会让掌柜觉得有人作弊。
然而,隔着两条道的裴隐,却忽然听见了这熟悉的声音。
但他今日出门,就把猛翼关在笼子里,免得它又出去乱吃东西。
所以,吹哨子的人,是不会叫来老鹰的。
但他听见声音,果断地朝那个方向而去。
“公主,在下先失陪了。”他必须要弄清楚,到底是谁拿了哨子,还假装沈宁宁,这么多日来跟他通信。
沈宁宁并不知道那道声音是唤鹰的,还以为是掌柜提醒,时间快到了。
“呀,我得赶紧出去,不然哥哥就等急了。”
她提起裙子,加快了步伐,向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齐岫薇一边走一边吹哨子,都没能等来猛翼领路。
她叹口气:“哎,想必是跟在裴大人身边正在忙吧。”
正当她想靠自己的时候,却发现,她刚刚嘴里念道的裴隐,居然就站在不远处。
那双黑沉的眼睛,毫无波动地看着她。
须臾,视线下移,裴隐看见,齐岫薇手中抓着的那枚鹰哨。
齐岫薇万万没想到这里会碰到他。
她心里小鹿乱跳,脸上也跟着腼腆粉红起来。
“裴大人,你怎么也在这儿?”她上前两步,主动打招呼。
然而,裴隐一开口,却是一句诘问。
“哨子是你从猛翼身上偷拿的么?”
齐岫薇一愣:“偷?我没有,不是你让猛翼带给我的吗?”
裴隐薄唇抿成了一条线,黑沉沉的气压,更为明显。
“我是让它带给公主的,想必它贪吃,先带着哨子去找你。”
齐岫薇如遭雷击,当场僵在原地。
“那是给宁宁的?那……那裴大人,你一直以来给我写的信,也是要给公主的?”
裴隐没有隐瞒。
他沉息,在心里懊恼自己的荒唐,连人都能认错。
“是。”他点头:“我以为,一直跟我通信的人,是公主。”
齐岫薇张了张嘴,竟不知说什么。
好半天,她才有些焦急地道:“这是误会,我,我那些关心你的信,都是我想对你说的话,不是……不是宁宁……”
裴隐却说:“这种传信的方式,实在危险唐突,经此一事,我想对齐小姐说声抱歉,往后我们不要用书信往来了,请齐小姐将鹰哨归还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