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尽头，一片将近百丈的贝壳深处，灵光吐露不定，贝壳早已干涸，形成一道道裂纹。

荒寂而腐朽的气息从贝壳深处弥漫而出。

曾经叱咤辉煌的九品妖皇，如今却沦落到这般地步，令人唏嘘不已。

顾修云看向另一侧。

神空殿除了神乌妖皇，还有三头神灵大妖仍存活于世，观其气息，都是八品巅峰存在，若非如此，也无法抵挡神乌妖皇的侵袭，保住性命。

四头妖兽都已经濒临死亡的边缘，内乱之前，它们便身负重伤，后来又跟人族祭司厮杀了一场，本源近乎耗尽。

倘若顾修云不曾掌控神座，三头八品大妖配合神乌妖皇，倒也有一战之力，可面对一位神座执掌者，纵然四头妖兽处于全盛时期，也未必斗得过，何况已经奄奄一息。

“人族小辈，要杀要剐随你便，本皇活了这么多年，已经足够了！”其中一头八品大妖低吼道。

“鳐皇兄，好胆色，”另一头大妖眼中充满怨愤，“本皇不惧生死，但我恨，我曾经为神教立下赫赫战功，若非伤及内天地、伤及本源，又怎么会被困在这里，让一个人族小辈在面前耀武扬威！”

“小辈，别以为你做了八目神教的大祭司，就能站在诸天之巅，那些宗派、尊者不会放过你，你若依旧是个护教法王，或许能保住性命，但你是神座掌权人，非死不可。”

三头妖皇连声嘶吼，杀意弥漫整个宫殿，似乎也影响到了顾修云。

“既然想死，贫道便成全你们。”

玉质小锤凌空而起，卷动无尽虚空乃至更深处的空间之力，朝着妖皇们砸了过去。

面对惊天一锤，三头妖皇眼中闪过解脱，解脱的深处，似乎还有一丝期冀。

就在这时，玉质小锤忽然停滞，真尊神力将整个宫殿重重封锁，而顾修云，仍是一脸漠然，“诸位好算计，可惜，戏演的过了点。”

说着，他看向另一侧的干枯贝壳，“神乌妖皇，你的蜃气幻象确实很厉害，只可惜，遇到的是我。”

真尊神力犹如钢刀刮过虚空，发出嗤嗤声响。

足足半柱香后，撕开一层无形壁障，宫殿内的白骨消失不见，幻象深处，一头蜃妖盘踞在虚空中，三头八品大妖蜷缩在对面，正俯瞰着下方的顾修云。

四头妖皇气息虽然虚浮，却远远没有幻象中那般孱弱。

“人族小辈，你是怎么发现的？”

神乌妖皇目光森然而又凝重，“本皇虽然受了重伤，但我依旧是九品，你只是个刚领悟规则真意的小辈，绝不可能看破迷音幻象。”

四头妖皇身下，一座神阵运转不定，阵法与神空殿相连，倘若顾修云真的挥舞巨锤轰击幻象，势必会受到神空殿的反击。

神空殿是上古真尊开辟的时空秘境，蕴含无尽威能，其反击之力，足以撕开真尊神力的庇护。

而那时，四头妖皇顺势偷袭，即使顾修云有青空甲护体，也未必能挡得住四头神灵大妖的杀招。

“诸位一步步诱骗我出手，主意倒是打的不错，可惜，未免太过刻意，”顾修云淡声道，“其一，你们是教内神灵，虽然跟人族一脉有恩怨，但终究是同门，如今神教面临危机，我岂会轻易斩杀诸位，但四位妖皇却要一心求死，实在令人费解。”

“你们若真的一心求死，何必苟活到今日？”

“其二，神乌妖皇当日有余力降临部分心神，掌控蜃龙后裔，短短二十年过去，就衰弱到这般地步？若真的如此不堪，暗月山四大山主怎么敢请九品妖皇出手？”

“其三，神乌妖皇……你的迷音幻术对贫道来说，就是最大的破绽，幻象倒也罢了，灵魂迷音恰好是贫道最不惧怕的手段之一。”

话音落下，宫殿内一片死寂。

许久之后，神乌妖皇长叹一声，“想不到本皇的谋算有那么多破绽，看来今日一战，胜算渺茫。”

“不，你唯一的破绽就是灵魂迷音，”顾修云摇头道，“迷音笼罩下，换做任何一个八品真意境，都会上当，可惜，偏偏遇到了我。”

此刻的顾修云，五感俱消，七情六欲丧失大半，连最基本的悲喜哭笑都无法感受，何况是迷音？

“跟他费什么话，事到如今，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

鳐皇低吼一声，身躯急剧膨胀开来，几乎要将整个神空殿撑破，满是獠牙的大嘴轰然张开，朝着顾修云吞去。

炼体一脉八品妖兽的血脉神通——吞海。

身为八品巅峰妖兽，鳐皇无论是规则手段还是肉身都已经达到八品，神通威能近乎恐怖。

然而，面对这门手段，顾修云只是低哼一声，身体犹如陷进了虚空深处，虽然仍在原地，却已经站在寂灭空间。

吞海再怎么厉害，也无法触及空间第三层，除非它也能领悟空间规则。

见状，神乌妖皇探出一缕蜃气，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