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姬只感觉这些天眼皮直跳,似乎有什么不详之事将要发生。 此时已经临近黄昏,她坐在院落里,照看着还在一旁熟睡的孩儿,轻轻叹惋。 不知子楚,什么时候能够成功。 人若一直没有见过光明,那么就不会在意眼前亘古不变的黑暗。 但若是见过阳光,体会过世间的声色光影,又怎会再愿坠入无边彻骨的死寂? 两年前秦国派大将王齮率师围攻赵国都城邯郸,赵国欲杀子楚。 子楚与吕不韦密谋,用重金买通了守城官吏,得以脱身,逃到秦军大营,顺利回国。 赵姬还仍然记得子楚离开时,对自己说的话: “等我回来接你们。” 女人最容易信任所爱之人的承诺,赵姬的生活宛如有了希望。 她算着时间度日,却终日忧心忡忡。 “愿政儿能够平安喜乐。” 赵姬柔和地看着熟睡的赵政,又盯着天外的流云舒卷。 若无这个孩儿,她恐怕难以再坚持下去。 “咚咚咚!” 赵姬正想着心事,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阵急促粗鲁的敲击声。 紧接着,她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见大门被轰然撞开。 十余披甲士兵鱼贯入内,眼中皆是带着一丝杀伐残忍之意。 他们直接无视了坐在内堂的赵姬,开始四处破坏了起来。 一声声翻箱倒柜的嘈杂之音,惊醒了还在熟睡的赵政。 四岁出头的孩童,立马啼哭了起来。 “你们!放肆!” 赵姬这些士兵如此肆无忌惮,脸色一变。 她兀自强撑着开口,但那些士兵却仿佛没有听闻一般。 不消片刻,屋内一片狼藉,士兵们招摇而去。 临走前,一个面有刀疤、似是头领的甲卫甚至盯着赵姬看了一眼。 那目光中的莫名之色,丝毫没有掩饰。 “母亲,他们是做什么的?” 四岁大的赵政啼哭了一番,许久才被赵姬安抚完好。 他年纪尚幼,被这一惊吓,脸色都显得有些苍白。 “政儿,莫怕,他们不敢伤人。” 赵姬看着本就清贫的屋落被破坏成这般模样,指节都捏的发青。 她拍打着赵政的后背,可颤抖的身体也显露了自身的惧意。 怎么突然之间,赵国的甲卫就上门破坏了起来? 还有最后那个领头之人目色所蕴的含义,让她只感觉脑后发麻。 “政儿饿了吗?为母去给你做些吃食。” 赵姬平复了良久,终于还是强撑着站起身来。 她走到灶台前,看着粮缸都被打破,心里又是一气。 一番洗涤干净,这才升起灶火,做了些膳食。 这一夜,母子俩皆是担心受怕,彻夜难安。 可令她们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几天里,那些士兵竟然每日到来。 “欺人太甚!” 第五日,赵姬退掩在墙角,发丝散乱,手中横着一把短匕。 方才那领头之士兵,居然真的朝她衣襟抓来。 若不是她早有防备,藏了把匕首欲要玉石俱焚,不然此时已经受辱了。 “母亲!他们已经走了!” 赵政努力地拨开赵姬手中的短匕,神色中带着一丝惶恐。 他感觉这短短的几天,整个世界的残忍一面便在眼中彻底展开。 “这便是嬴政的生母,赵姬?” 一片流光云朵之上,段真与孟奇一行人浮在上空五十米,默默俯瞰着这处已经破烂不堪的屋落,以及其内刚刚发生的事情。 外景可抽离天地灵气凝聚云团,御空也只是寻常手段。 “做质子,如履薄冰、身不由己。” 赵恒遥遥一叹,他感觉嬴政现在的处境,就是自身未来也会发生的事。 “方才为何不让我出手?” 江芷薇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剑气,盯着拦住她的段真,语气有些愠怒。 剑者平天下不平之事,她见此场面,哪里忍的下去。 若不是段真拦住了她,早就一剑流光,斩杀了那些甲卫了。 “是啊是啊!那些人太坏了!” 阮玉书鼓着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