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院门口人山人海,都焦灼地等着张榜。 中了举人就半只脚迈进了官场,举人就可以候补做官了,有背景有门路的人活动活动,可以直接谋个七、八品官。 所以举人有各种人拉拢结交,要不怎么有穷秀才、富举人之说呢。 所以,看举人榜的人情绪更加焦灼、热切。 东有田、陈明东、容川的小厮侍砚、顾凌云的侍从长风,都在人群里,随着人群移动,拼命往前面挤。 一阵锣响,有衙役捧着红色的榜单走出来。 “轰”一下子,人群如油锅里泼了一瞟水,沸腾了起来。 “中了,中了!我中了!”有人高喊,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啊,啊,我上榜了……”白胡子老头儿嗝儿一下,晕了过去。 “哈哈哈哈……中了!我也中了!”有人欣喜若狂。 那些没找到自己名字的,一遍遍地在榜单上找,希望自己漏看了。 有那冷静下来的,开始仔细寻找熟人的名字,“解元是东有福!柳林县的东 有福。” 侍砚已经挤了过去,听到声音就乐了,仔细确认一遍,就高兴地往回挤。 半路碰到还往里挤的东有田,拉住他道:“东大爷,中了,四爷中了头名解元!” 东有田惊喜地大笑,“好,好,好啊!哈哈……” 跟着侍砚往外挤了几步,想起陈青云来了,问道:“陈青云呢?考上没?” 侍砚是容川的侍从,根本不知道陈青云是谁,“不知道啊。” 东有田又往回挤,嘴里大声道:“你回去吧,我去看看陈青云有没有上榜!” 侍砚不管别人,斜着膀子往外挤,挤出人群的时候,发髻都散了,好歹扎了扎,就撒丫子往小院儿跑。 一进胡同就大声报信:“东四爷中了,高中头名解元!东四爷是解元!” 顾凌云在家也坐不住,来小院儿坐着,一起等信儿。 东溟子煜听了侍砚的话,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 容川抚掌,笑道:“太好了!叔中了解元!” 上官若离也笑了,“ 我去准备红封,一会儿报喜的人来了。” 顾凌云抱拳给东溟子煜行礼:“恭喜姨丈了。” 这时候,侍砚跑了进来,高兴地道:“恭喜东四爷!您高中了,头名解元!” 顾凌云赶紧拉住他,问道:“我呢?小爷我呢?” 侍砚:“……” 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的没看,不过我看到长风了,想来马上就回来了!” 顾凌云拍了他的后脑勺一下,“你小子!” 他有些沉不住气了,也不坐下了,站起来来回走着。若是过不了,丢人没面子是小事儿,还得等三年才能考。 还好,长风的腿脚也挺快的,胡同里响起了他的声音,“公子,公子您中了,十八名!” 顾凌云一笑,大.大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能取到十八名,比我预想中要高。” 大家都恭喜顾凌云,都喜气洋洋。 没一会儿,胡同里响起了报喜的锣声,顾凌云回顾家老宅接喜报。 报喜是从后往前报的,报喜的官差还 没到小院儿,东有田先来了,发髻歪了,衣裳带子断了,鞋子掉了一只。 别看一身的狼狈,他也满脸的喜气,眼睛里含着热泪,“四弟,太好了!你中了!中了举人了!” 东溟子煜忙让上官若离去找自己的衣裳,让东有田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道:“大哥,您怎么来了?这是去看榜了?” 东有田一口将茶喝了,用掌心蹭了一下溢出眼角的泪水,“咱爹咱娘惦记着呢,干脆让我跑一趟来看看。我这就回去,给家里报喜!” 东溟子煜道:“急什么?换了衣裳、吃了饭再回也不迟!” 东有田连连摆手,“不行,不行,饭不吃了,我得赶紧不会,不然娘该捶我了。” 东溟子煜笑了,“行,让五郎他娘给你包些点心路上吃。” 东有田换了东溟子煜的衣裳,背着上官若离给爹娘准备的新衣裳和点心,牵着马就往外走。 谁知,门外响起了锣鼓声和鞭炮声,报喜的衙差上门了,一路高喊:“恭喜东有福东老爷,高中桂榜第一名 解元!” 东溟子煜拿出户籍文书,让对方验看,核对喜报上的信息,确认无误后,签字盖章,授予举人文书和鱼符袋。 上官若离将准备好的红封交给官差,这是喜钱,让对方沾喜气,也给自己聚福气,是以喜钱没人会拒收。 东有田见识了一回送喜报的,自觉又长了见识,遗憾地道:“这么激动的时刻,爹娘不在。” 东溟子煜道:“等榜单到了县里,县衙也会去村里报喜的,估计最早傍晚,最迟明日早上,县衙会上门报喜。” 上官若离指了指包袱,“这里面的衣裳是我给爹娘预备接喜报穿的。” 东有田笑的见牙不见眼,“行,我现在就回去,让他们预备着。” 东溟子煜道:“我明日回去,去县衙登记办文书,回去商议摆酒的事。” 东有田欢欢喜喜地走了。 小院儿里安静下来,上官若离才想起来问:“陈青云上榜没?” 容川让侍砚再跑一趟,抄一份榜单来。 陈青云落榜在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