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川说完,又后悔了,这年月,别说鱼,草根、树皮都能吃。 笑了笑,拿过一根虎骨,捡起一块比较锋利的石片,刮上面的肉。 凌玥将手里的匕首递给他,“用这个。” 容川接过来一看,匕首很小巧精致,很薄很轻,但很锋利坚固。 好东西! 凌玥看到他的眼睛亮了亮,笑道:“送给你了!” 容川小脸儿一红,“不,这么好的匕首,你用正好,我不要。” 凌玥道:“没事儿,我还有呢!你留着防身。” 容川道:“那我就收下了,谢谢!” 这匕首一看就不是凡品,也许是暴民抢的贵人的,然后落在四叔手里。等分别的时候,再还给她就是了。 大家闷头干活,也没注意溪流里的草筐。 等忙完了,上官若离将草筐提回来,筐里有大大小小十几条不同品种的鱼。 于是,晚上不光有虎肉吃,还有鱼汤喝。 有吃有喝,大家觉得逃荒的日子很欢乐,比在老家那时候吃了上顿没下顿还要好。 东溟子煜就把在山里的逃荒之旅搞成了野外拉练和野外生存教育,年轻的男子们,尤其是半大小子和男孩儿们都认东溟子 煜做老大,学了不少东西。 容川虽然还拄着拐杖,但腿可以吃劲儿了,行动起来已经很方便了,也跟在后面,成了东溟子煜的小迷弟。 翻过山、趟过水,迎着风、冒着雨,挖野菜、摘野果,打猎物、斗野兽…… 就这样,苦中作乐,用了大约二十来天,终于走出了连绵起伏的大山。 站在山上往下一看,一座城映入眼帘。 城墙三面被高山环绕着,城楼高耸入云,老远就能让人感受到那磅礴的气势。 凌玥感叹道:“这座石头城好壮观啊!” 其他人则更淳朴:“哇!好高好大!” “娘诶,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城,这么高的城墙。” “看那城墙,真高,真结实!” 那足有二十米高的城墙,是这些人从未见过的壮观。 容川道:“这就是幽城,已经属于宸王封地。走官道想继续往南,就得从幽城过,不然还得继续翻山越岭。” 东春雷看到了远处的田地,道:“这里有田,若是收灾民,咱们就在这里吧。” 东老爷子也道:“前面有田,后面有山,若是世道不太平,咱们就往大山里跑。” 六王夺嫡,不打破脑 袋不罢休,说不定就打到这里来。想想老家那一眼望老远的大平原就害怕,没处躲没处藏的。 大家实在是走累了,现在造的比叫花子还惨。在山林里走路,衣裳刮的到处都是口子,补丁摞补丁。 主要是现在天冷了,他们穿上所有的衣裳都冻得瑟瑟发抖,尤其是脚上穿着草鞋,冻的冰凉。 东溟子煜道:“咱们下去,打听打听,宸王会不会收容灾民,如何安置。” 大家都同意,继续下山。脸上都洋溢着轻松的笑容,可算走到头儿了,可算要安定下来了! 走近了发现,城门外有许多百姓在排队,好几条队伍:有把脉的,有施粥的,有排队进城的,有被官兵带走的。 一看有官兵,很多人就怂了,不敢上前打听。 还是端木烨出马,找到一个面善的官兵,塞了几个铜板,打听情况。 官兵不着痕迹地将铜板收进袖子里,很好脾气的道:“咱们宸王宅心仁厚,收容灾民。但是,并不是什么灾民都收的。 先去把脉,没疫病的,可以去领一碗粥充饥,然后去排队进城。有功名的,可以分村子里去做村民老百姓。有户籍文书的,去做军户。没有户籍的,算是流民,刺字去做苦力。 ” 东溟子煜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这就是说,灾民来到这里就降一等。 他们倒是带着户籍呢,要去做军户。军户世代为兵,社会地位低下,比奴隶好一点儿,不能参加科考。平时为军队种地、做工,一打仗,男丁就得上,死了白死,连抚恤金都没有。 现在天下不太平,军户上战场的可能性极大。 那他们千里迢迢跑这里来干嘛?在老家就被拉壮丁不就得了! 东溟子煜又摸出几个铜板塞给他,问道:“官爷,您给指点一下,有什么可转圜的余地?” 那官兵看他这么上道儿,道:“可以酌情,酌情懂吧?就是花银子,至于多少,要看上面的心情了!” 东溟子煜蹙眉问道:“那,我们有农户户籍,想继续做农户,多少银子?” 官兵道:“怎么也得一人二十两吧。”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东溟子煜的穿着,知道他一穷二白,就道:“你这样的,就别想了,老实的去做军户吧。” “多谢指点。”东溟子煜道了谢,回到自己的队伍里。 钱老太见他神色凝重,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东溟子煜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把打听到的内容说 了,并且解释了军户是干嘛的。 许多人一听,先是震惊,然后就蹲地上抱住了头。 有女人直接坐地上哭了起来,绝望又委屈。 他们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到了这里,看到了希望,没想到,是这个结果!要是想当兵,还用来这里?! 东溟子煜扯着上官若离来到一边儿,沉声问道:“要怎么办?军户是不行的。” 上官若离也挺头疼,“咱们空间有银子,但总不能只买咱们一家四口。不算大云小云家,光咱家就十九口,这么一大笔银子怎么解释?” 他们没有这里的银票,只能用现银,四百两银子,也老大一袋子呢,路上搜那些暴民的身时都有很多人在,搜出多少财物大家都知道。 再说了,从暴民尸体上搜到的钱财都交给了东春雷公用,他们现在突然拿出这么一大笔银子来,人家以为是私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