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兵法》有言:归师勿遏,围师必阙,穷寇勿追。我军现在追击,犯了这三项忌讳。蒙将军能否教教将闾,此时为何要立刻追击。将闾看的兵法,到了战场上好像尽是差错。”
这次追击,嬴将闾依然看不懂蒙恬操作,但是已经不再干涉蒙恬指挥,而是虚心求教。
他读的那些兵书,在蒙恬指挥的这场大胜仗面前,没有给予他丝毫底气。
“三公子是想学兵法?还是只想求个明白?”
“想学兵法。”
“那恕恬不能说与三公子。一样的道理,恬说的,和三公子想出来的,对三公子自身而言截然不同。”
“……将闾不懂蒙将军何意。”
蒙恬看了一眼李由,李由接收到信号,启动中译中程序,身子向前略凑了些,道: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嬴将闾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将闾明白了!”
蒙恬有些明白,他大父为何不待见书生了,这些书生有时候正常说话沟通不了,是真挺气人的。
嬴将闾回首,对于李由能说出这句话有些惊讶。
“你也看过叔父的诗?”
李由亦是一脸惊讶。
“三公子叔父叫陆游?”
“不是,我叔父是长安君。但这就是我叔父写的,他写作总换名字,陆游就是其中一个。他还有金庸,古龙,李白,杜甫等好多名字。”
“啊,由看的也是长安君写的啊?长安君真强啊!”
“……”
说到了两人共同喜好的事物,两个少年在后面聊的热火朝天。
蒙恬抖抖腿,过河时浸湿了,湿漉漉的有些难受。
“短短数年如井喷般的家诸多大家,原来都是长安君一人,怪不得只见书不见人。长安君,恬算是明白大父为何对你如此敬畏了。”
有些道理,有些事。
只有经历了,知悉了,才会明悟。
秦军北上,夜色渐黑。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前面探路的斥候回报。
“再有五里便是匈奴城,远远看得匈奴城中一片混乱。”
蒙恬下令,全军提速,冲锋!
近乎四万五的秦骑冲锋,蹄声如雷,气势有如山呼海啸。
刚才那一场大战没有让这群骑兵疲惫,他们依旧斗志昂扬,他们没杀够。
对于他们来说,刚才那场都算不上大战,哪场大战总共只死数十人?真正大战踩踏而死的人数零头都不止数十!
踏着余晖,秦骑为匈奴这座城带来了夜幕,黑色的钢铁洪流摧毁了一切,帐篷,孩童,老人,尽皆被撞成了齑粉。
和刚在河边如出一辙的大屠杀,不,比刚才还要血腥残酷暴力。
城中没有多少匈奴骑兵,战马,牲畜,剩下的大多是老弱妇孺。
这些老弱妇孺没有反抗的能力,大多不是站在那里破口大骂力求死之前过个嘴瘾,就是跪在地上连连叩首用大多秦人听不懂的匈奴语苦苦哀求。
他们行为不同,下场都是一样的,死。
除了一些年轻些的匈奴女子被特别照顾,没有下杀手,老人小孩尽皆杀戮,不留活口。
这次,或许是有了经验,或许是黑夜看不太清,嬴将闾虽然还是很难受,但他却没有吐出来。
胃里还是很难受,嬴将闾强忍住弯腰的冲动,看着肆虐的秦军,与蒙恬说道:
“蒙将军,可不可以留下这些人的性命?”
蒙恬神色一肃。
“战场之上,切记不能妇人之仁!非我族心,其类必异,和这些匈奴狗讲不得仁义!三公子对匈奴心慈手软,匈奴破雁门奸淫掳掠时,未见其对秦人心慈手软!”
嬴将闾解释道:
“将闾不是心慈手软,此事方才那场大战时将闾便想说,失态忘了言语。一味杀戮占不得匈奴地,要招降匈奴,对他们一视同仁……”
“三公子!此事勿要再言!”
蒙恬不等听完,严肃地打断嬴将闾的话,拨马便走。
嬴将闾说的话在他听来狗屁不通!
九原,雁门被破。
这群匈奴狗在两郡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他的多少弟兄都死在了匈奴弯刀下,多少女子赤身裸体血迹斑斑不知生前受到何等侮辱。
那时候,怎么不见有人来跟这群匈奴狗说仁义?
他蒙恬就是要对这群匈奴狗斩尽杀绝!
受降?绝无可能!
“留下五千人!其余人等,随我追!”
蒙恬大声下令。
从先前的两万多匈奴骑兵,还有一望无际的帐篷这两点就可以判断,这个城蓄养了不少牲畜。
匈奴不事农产,要养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