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表现的越明显,说明蒙骜对始皇帝越冒犯。
蒙毅忧心忡忡。
没过多久,章台宫中,一道直充霄汉的剑意,让蒙毅心中大乱。
能有此剑意者,只能是剑术卓绝的盖聂。
章台宫中,除盖聂外只剩三人,始皇帝,蒙骜。
盖聂这剑意不可能是针对始皇帝,那便是只能是针对蒙骜了。
章邯面色冰冷地道:“邯的剑很快,内史大人不会太痛苦。”
蒙毅面色比章邯更加冰冷,以此来掩饰他内心的慌乱。
蒙毅不知道其大父到底说了什么,能让向来面色冰冷的盖聂爆发如此惊天剑气。
“鸟人!”
在这种心境下,蒙毅无心与章邯争吵,他只想骂人。
章台宫内。
锋锐秦剑插入桌案中,很轻易得就直没过柄。
钢铁,木头的摩擦几乎没有声响。
就算有,也被老将的怒声呐喊所掩盖。
老将声音刚落,一道惊天剑气冲天而起,似要顶破章台宫宫顶,直破那九重云霄。
盖聂没有拔剑,但他自身就是当世最强之剑。
白衣剑圣抽动嘴角,双目微眯,长发根根有如软剑。
“何人所为。”
盖聂锋芒毕露不说,还赶在始皇帝之前向蒙骜发出问询。
这明显是僭越。
这僭越让性情粗鲁,正沉浸在愤怒中的蒙骜都眼皮跳三跳。
陛下面前,怎么敢这么说话的?
这一看就让蒙骜眼皮不再乱跳。
始皇帝没有阻止,没有言说。
捂着脸坐在那一动不动,似是默认。
老将就知道,他应该回答盖聂的问题了。
老将披甲执剑,闯宫见驾表明坚决之意。
又言说了当年一大段答应嬴成蟜不能说的秘辛。所做的所有一切,都是铺垫,为眼下的这个答案而铺垫。
重重踏前一步。
老将扶着桌案,明明是答盖聂问,却紧盯着以手扶额的始皇帝。
两字自老将牙缝中蹦出,带着老将无尽的怒意。
“太后!”
秦国有两个太后。
一个是嬴成蟜生母韩太后。
一个是始皇帝生母赵太后。
蒙骜这句回答虽然没有说出太后之姓。
但无论是盖聂,还是始皇帝,都知道老将口中的太后,只能是赵太后。
盖聂闻听老将言语,那一身无处宣泄的剑气,依旧没有半分收敛。
扭转头,盖聂与蒙骜一样,双目逼视着始皇帝。
章台宫内,三人神情,动作全部定格,就好像是被相机拍下的照片。
如果不是蒙骜剧烈喘息,导致一起一伏的胸膛,这里的一切真的看不出有任何变化。
时间在此刻仿佛失去了意义。
一根通明蜡烛的火苗忽然暴涨一分,发出一声“荜拨”轻音。
“这是何意。”
始皇帝手没动,头扭后。
半张古井无波的脸上,是一双毫无悲喜的眼眸,正对着盖聂那双有着强烈逼迫的双眼。
“你在逼迫朕乎。”
这声音没有高低起伏,不像是人发出的。
更像是凌霄宝殿上,历经了几个元会依旧长生不死的昊天上帝发出的。
这声音中没有多少人性,尽是神性。
本已与始皇帝相处日久,觉得对始皇帝有所了解的盖聂。
被那双有如视天下万物都是刍狗的双眸注视,一下子仿佛大梦方醒,对始皇帝的认知,回到了未当行玺符令事之前。
始皇帝,是千古一帝,是一位旷古烁今的绝世帝王。
秦国敬之如神。
六国畏之如神。
在这个天下,始皇帝,就是活着的神。
盖聂外放的剑气虽然依旧纵横无匹,但已由无序变成了有序。
盖聂身躯依旧挺拔如剑,本就冷硬的声音,听上去比先前更加冷硬。
“陛下要如何做。”
“朕要与你说乎。”
盖聂双目微眯。
他是个顶聪明的人,往日他都是懒得去想,懒得思考。
但今日,他认真去思考,认真去想,却依旧不知道始皇帝心中作何想。
“以下犯上,去自领十廷杖。”
盖聂默然半晌,微微低头。
这低头却与赵高低头不同。
赵高低头是头顶冲着始皇帝,快要将脑袋埋到胸里了,是表示恭敬。
盖聂低头幅度极小,与其说是低头不如说是调整了下脑袋。
因为始皇帝坐着,他站着,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