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府在秦国,便于理解的话,大致相当于现代的最高仁民法援,最高仁民检插院,工安部三者合一。
廷尉府有独立武力,有审判和裁决权力,可直接沟通始皇帝上达天听。
在以法治国的秦国,被儒生戏称法家府的廷尉府,其实际权力比这三者加起来还要大一些。
尤其在深受圣恩的李斯入主廷尉府后,更是将廷尉府的地位,抬高到仅次于丞相府。
这样一个对秦国来说有着重大意义的官府,每日要处理的公文是极其之多的,少不了主事之人。
但今日,廷尉府这个仅次于丞相府的官府,偏偏就没人主事了。
廷尉府文桉官员习以为常地捧着几沓竹简,搬进后堂,等候批示时。
惊奇地发现,没人了!
没有人敢下批示,意味着廷尉府便不能运转。
廷尉府在咸阳城地位举足轻重,它不能运转,便会或直接或间接地影响到其他官府运转。
于是,没过多久,廷尉府没有主事之人的消息便传遍了咸阳城。
秦国众官员初还以为这消息是假的,大多不屑一顾,嗤之以鼻。
丞相府。
“李廷尉是出了名的勤务政事,廷尉府怎么会停止运转。”
“就算李廷尉不在入宫去了,还有廷尉正,廷尉左监,廷尉右监三个主事之人,总不能三个人都不在。”
两个吏员一边将始皇帝御笔批示的奏章分门归类,一边攀谈着。
若是没有身上这层官服,在外面肆意畅谈,便要受徒刑。
“但也是咄咄怪事。”长脸吏员翻理着竹简,脸上写满不解地道:“今日廷尉府应送来七份竹简,怎一份我都未看到,在你那里乎?”
另一个吏员摇摇头,道:“不在,我未曾看到,去廷尉府催一下便是。想来廷尉府近来应是忙与楼台之事,忘了吧。”
“应是如此了。”
长脸吏员放下手上活计。
“那烦请赵兄稍待,吾去去便回,这可不是吾逃工。今日这七份竹简不呈上去,你我免不了三日徒刑。”
“解释个甚,忙去忙去。”
长脸吏员去廷尉府催奏章。
这间屋室便只剩下了一个吏员在整理那些摞的比人还高的奏章。
“陛下每日要批复如此多的奏章,真是辛苦。”
留下的吏员甩了甩发酸的肩膀,咂舌不已。
他只是搬运整理,就已是疲惫不堪。实难想象将每一份奏章都看完的始皇帝,到底是何等的辛劳。
吱嘎~
屋门被推开,留下的吏员回头一看,正是去而复返的长脸吏员。
留下的吏员视线一低,看到长脸吏员手中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抱,不禁道:“咦,你怎未把奏章取回来?”
长脸吏员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道:“廷尉府,还真的瘫痪了。”
少顷。
丞相府后堂。
右丞相王绾,左丞相隗状聚在一块,听着长脸吏员汇报。
“廷尉大人入宫,廷尉正大人因病休沐,廷尉右监大人因病休沐,廷尉左监大人……入了廷尉大牢。廷尉府的人说,那七份竹简无人批复,今日是送不过来了。”
“吾知矣,下去吧。”
“唯。”
长脸吏员自行下去。
隗状一双蓝眼有些捉摸不定,皱着眉道:“章邯现身楼台为嬴成蟜杀人,人命桉件发生,李斯入宫面见陛下。出宫后,李斯应是得了陛下旨意,先拿了章邯,后带兵去了长安君府拿嬴成蟜。从这里看,章邯就不应是陛下派去的,是私自带郎官去了楼台。”
“廷尉府的人自长安君府出来,嬴成蟜没拿到。这只有一种可能,陛下没要李斯拿下嬴成蟜,这里就有些看不明白了。陛下要李斯入长安君府却不拿人,怪事,怪事。”
隗状根本没想到嬴成蟜有拒捕这一可能。
在咸阳城,始皇帝想拿谁,谁都跑不了。
“这还未完,出了长安君府,其弟死于楼台的的廷尉左监被拿下,且下了廷尉大牢,这就完全看不明白了。李斯再次入宫,临行前廷尉府一众与行人员皆被李斯下了封口令,不得外传丝毫,杜绝了长安君府事宜外传。”
“随后,廷尉正,廷尉右监纷纷因为虚痨之症,告病在家,廷尉府瘫痪。二人往日身强力壮,今日同患虚痨,哪有如此巧的?他们是在躲什么?”
“这一系列事情纷至沓来,全不给人留半点思绪,难以想出其究竟。那长安君府到底发生了什么,陛下又到底想做什么?右相少时便随陛下,可看得出这其中究竟?”
王绾摸着下巴上发白的胡须,在脑中复盘了一下近些天所发生的事情,道:“陛下是一个确定前路,再不回头的人。十多年前,陛下自赵国归秦国。在华阳太后和庄襄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