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襄,代郡,右北平郡,深入漠北,寻歼匈奴主力。
霍去病的五万骑兵,出兵北上,越过离侯山,渡弓闾河,大破匈奴,而后乘胜追杀至狼居胥山。
而此时,霍去病在天亮时分,一路往东北推进,目标逐渐和历史上的漠北之战重合。
到天色大亮,骄阳高升。
前方茫茫的草原上,出现一支队伍。
此时霍去病已横跨近千里,深入草原,来到浚稽山以东,也就是后世闻名的范夫人城北侧,继续往东北行进,就是匈奴王庭方向。
眼前遇到的队伍,是李广统领的汉军。
李广……
他带着三千兵马,一起迷路了。
其实怨不得李广,开战前,草原上就雾气遮目,颠倒了空间路向,且草原地势辽阔,一马平川,雾气弥漫的情况下,更是完全没有参照物。
李广自己都很迷,我为什么总迷路。
他出发前明明准备的很充分,带了好几个向导,但眼下这几人也集体迷路,辨不清方位。
之前李广苦苦哀求卫青给他最后一次机会,让他出征,有一次打外战主攻的机会。
要是自己不中用,没打出成绩,从今以后,他李广永不再提主动统兵出征的事。
一个曾为大汉立过汗马功劳的老将,诚意求恳,甚至有跪下的趋势。
卫青还要考虑李广所代表的军方派系。
这两年的派系之争,在汉军内部几乎被抹平了,从未爆发过。
卫青不想再起事端,所以外甥虽然专门提醒过他,不要让李广出征。
卫青仍决定给李广些兵马。
他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只分出三千军让李广统带,目标是让他扫清沿途的一些匈奴重要部落,作为助攻。
即便有了错失,也不会影响大的战局。
李广出发前信心满满,准备大干一场。
虽然只有三千兵马,但他要打出三万人的效果,就像霍去病一样。
一开始进入草原,他还很笃定方向没错,但闷头跑了半天就蒙了。
在周边转悠了一上午,彻底分不清东南西北。
别说找敌营,要不是遇上霍去病,他能饿死在草原上。
李广看见霍去病统兵破雾而出,激动之极,如见救星:“霍侯你可来了,我就等着你呢。”
还知道强行挽尊,说在等霍去病,把迷路的事掠过不提。
霍去病扫了李广一眼,军阵扩充,将其麾下人马卷入,流光飞电般继续行军。
草原上雾气滚滚,视线难以看出百丈外。
李广见霍去病路都不看,闷头全力行军,看着都眼晕,好心提醒:“霍侯,你是不是迷路了,这走的对吗?
我怎么感觉伱一直在原地转圈?”
霍去病白眼道:“你觉得咱们在转圈那咱们就是在走直线,你要觉得我们在走直线,那肯定就是迷路了。”
李广愣了半晌,道:“我之前和向导们争执,后来他们也觉得还是我说得对,要是早按我说的方向行进,我们兴许就不迷路了。”
霍去病道:“说反了,你要不争,你们才不会迷路,几个向导就是让你给争蒙了。”
李广轻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按历史线,这老头早该因为统兵迷路,延误战机,羞耻惭愧,自刎而死。
又驰骋了近一个时辰,前方突然传来喊杀声,战鼓擂动。
雾气中出现一片诺大的战场,交战双方,却是卫青统领的汉军主力和匈奴新封的左王乌致兹。
这几年匈奴将领,权贵屡被擒杀,折损的非常厉害,但毕竟底蕴不薄,通过部族大会选举,得伊稚斜首肯后,就会诞生新的各部首领。
匈奴以左为尊,左贤王多数时间都有大单于的子嗣来担任。
但也有例外的时候,诸如子嗣年幼,而匈奴又处于危难之时,需要更有威望的人来安定各部。
就像现在,乌致兹资格极老,是伊稚斜父辈那一代的部落首领。
所以才请出他重新站到台前,带领各部。
乌致兹满头白发束成发辫。他早年用兵相当厉害,是匈奴名宿。
不过他在当年便是因为卫青打上龙城那一战,而遭遇惨败。
此刻重出,带领各部兵马,再次和卫青对上。
双方已厮杀超过两个时辰。
卫青的大兵团指挥能力,连霍去病也自叹弗如。
汉军五万众在战场拉开,呈钳形,以近乎半包围的态势,将乌致兹率领的匈奴大军遏制在阵前。
卫青占上风,大军驰骋,左右两个万人队纵横捭阖,气势雄壮无比。
霍去病从侧翼冲入战场,狂笑道:“舅父,我去杀伊稚斜了!”
他这句话说出来,匈奴兵马一阵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