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充满感情,像是一只热爱全人类的金毛犬。
七海没加入他们的对话,他只是盯着夏油杰手臂上的白色绷带看了一会儿,忽然出声。
“上次的伤口还没好吗?”
“啊,这个……”夏油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小臂看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笑起来。
“硝子最近太忙了,只是小伤而已,就不麻烦她了。”
为了证明所言非虚,他抬手用力握了一下旧伤的位置,随即面容轻松的说道:“甚至都不疼了。”
七海皱了皱眉,他看着夏油杰一如往常的面容,忽然毫无预兆地开口。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前辈你也该放下了。”
夏油杰快速眨了两下眼,随后点点头:“我知道。”
“毕竟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我会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的。”
“别担心。”
闻言,七海这才松了口气,他倒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夏油杰平时崩得太紧,灰原是个单细胞生物,别人说什么都信,七海却总是觉得不安。
但此时见夏油杰并没有矢口否认,反而回答得妥帖又不介意他的冒犯,这让七海放下了疑心,只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毕竟十年过去了,生活不是童话故事,哪怕再怎么刻骨铭心,离开的人就是离开了,而生者会将其逐渐淡忘。
无论是爱还是恨,时间的洪流冲刷而过,最后什么都无法留下,这才是现实。
七海建人摇摇头,下意识想要回忆那位学姐的脸,却发现时过境迁,他已经记不分明了。
唯一印象是她似乎总是很有活力,五条悟当时总是被她气得跳脚,夏油前辈就在旁边微笑着看。
但当时只道是寻常。
一直等到七海和灰原离开后,夏油杰才转身走到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他的面容平静,眼中甚至带着愉快的笑意。
随后随手扯开手腕上的绷带,雪白的织布上晕着深深浅浅的血渍,边缘处已经干涸成褐色,不过中间的部分却是鲜红的,刚刚从他的身体里流出来没多久。
夏油杰的将绷带随手一团扔进垃圾桶,他看了一眼表,没有再重复包扎,而是就这么直接出了门。
这次的任务地点就在这条商业街上。
虽然物是人非,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但夏油杰还是在某个地方停了下来,他盯着崭新的石板路看了一会儿,想象它们原本的样子。
身体像是一个爆破装置,随时会把他炸得四分五裂。
他发现自己开始逐渐控制不了呼吸的频率。
夏油杰飞快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忽然抬手,用力按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上的旧伤,刚愈合了一点的伤口再次开裂,随后剧痛安抚了他悲鸣至今的灵魂。
万幸。
这招尚且奏效。
夏油杰长出一口气,他放松了下来,标准的微笑像是缝合在他脸上一样,他保持着这样悲天悯人的表情,缓缓走进了任务地点。
这次是一个准特级咒灵,本来是安排给七海建人的,但是因为知道他不喜欢周六上班,所以夏油杰一声不吭,主动帮他把任务做了。
没有比夏油老师更加贴心善良的人了。
人人都这么说,就连歌姬暗地里都嘀咕过两句,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先入为主看错眼了。上一次从京都来东京出差的时候还巴巴地给他送了伴手礼,为了感谢夏油杰上次救了她的两个学生。
我会当一个完美无缺的老师。
我会呕心沥血,殚精竭虑,毫无怨言。
夏油杰剧烈地喘息。
他没有放出任何一个咒灵协助自己作战,平时这个时候,应该差不多要进入到降伏的阶段了。但可能是因为故地重游的原因,夏油杰故意让那只咒灵在自己身上留了足够多的伤口,才在彻底失血昏迷之前控制住了自己,抬手将其降伏。
血快要将衣服都浸透了,还好现在时间还早,自己又穿的黑衣服。
夏油杰强撑着在路上走,眼前一阵黑一阵子白,脚下像是踩着棉花,有一种飘在云端的不真实感。
再这样下去会休克也说不定。
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会忽然停止呼吸也说不定。
夏油杰这么想着,抬头看向一碧如洗的天际,脸上带着近乎心满意足的微笑。
他是虔诚无比的信徒,只有在付出一切之后才能得到解脱,从此归于永恒的平静。
直到刺耳的短信提示音将他从这种似幻似真的状态中惊醒了。
“啊,有新任务。”
夏油杰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露出一点苦恼的表情。
但不是现在,真可惜。
任务时间在下午一点,果然还是要抓紧时间,不然恐怕就要来不及了。
虽然自己一直喜欢找借口不去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