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五条悟的瞳孔微微发抖,手指捏紧,无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一直等到他察觉到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开始喘气。
肺部连带着五脏六腑都在痉挛,五条悟忍住了没有表现出来。
他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如常:“她……”
五条悟哽了一下,但他很快掩饰了过去,夏油杰也没有拆穿。
“当时是在这个位置吗?”
他伸手点了点夏油杰的肩膀。
“偶尔。”夏油杰回复他,“实际上的她和我幻想出来的样子不太一样,不喜欢说话,也从不主动,只有在我要求的时候,偶尔会满足一下。”
“哦。”五条悟有点不爽。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盯着夏油杰肩膀往上的位置看了半晌,才强迫自己转过头去。
“你可以走了。”
五条悟声音生硬。
夏油杰也不在意,他耸耸肩站了起来:“但我也十年没有见过她了,就连梦里她都不肯出现,说不定是真的讨厌我了。”
五条悟的嘴角神经质地抽动了一下。
“反正我过来目的,只是想确定你还活着。”
夏油杰重新挂起弧度标准的微笑,长腿一迈,眼看着就要离开。
但在关门的前一秒,他扶着门框转过了头:“我说,你偶尔也睡一觉吧。”
五条悟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背对着他,一声不吭。
夏油杰见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就不再劝说了。只见他反手关上门,就这么走了。
*
夏油杰离开之后,房间里再一次归于寂静。
随着这些年他的脾气越发难缠之后,所有人都恐惧他不受节制的力量以及肆意妄为的性格,久而久之,甚至无人敢靠近他栖身的地方。
好安静啊。
安静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五条悟深吸一口气,他像是故意闹出点动静一样,将桌上那一沓整整齐齐地名帖翻得七零八落。
——那些名帖被家仆送进来之后就一直无人问津,也没人敢催他,于是就放在桌子上积灰,想来没有的意外的话,五条悟可能永远不会翻看它们。
随着他的动作,很快,一份从纸张风格就独树一帜的名帖从那一堆废纸中掉了出来。
五条悟盯着上面红色的火漆以及欧式花体字看了两秒,鬼使神差地将它捡了起来。
“彭.格.列。”
他一字一顿,随后微微眯起了眼睛。
很陌生的名字,好像是一家意大利的老派黑手党家族,近期总部出了些岔子,似乎和御三家的其他两个家族有来往,走得算是近。
但总体和咒术届牵扯不大,他本应该过目即忘,毕竟黑手党听起来还没有折磨咒术届那些老古董有意思。
但是没来由的,五条悟心中忽然燃起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感。
不能随便地把它扔开,如果自己这么干了的话,会后悔到下辈子也说不定。
脆弱的纸张被揉搓发出刺耳的声音,五条悟骤然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失神的刹那将手里的名帖揉成了碎末。
他心里一空,反而将那团废纸攥得越发紧了。
*
最后还是决定去看看。
五条悟坐在汽车后座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选择瞬移。
用瞬移的话周围人口太密集了容易出事,有时候也不必那么追求速度,他随便给自己借口。
阳光照在身上很暖和,而五条悟又整整一周没有合过眼了。
他其实困得快死了。
不,如果他没有反转术式的话,可能真的已经死了好几回了。
五条悟坐在后座,被温暖的阳光照着,实在没有忍住,悄悄打了个盹。
梦境如约而至。
在这个色调晦暗的梦里,五条悟又看见了她。
她的面容一如往常,青春又貌美。先是微笑着朝着自己挥手,然后哒哒哒地跑过来,脚步轻快,笑起来的样子让他心脏狂跳。
但却不是出于心动,而是恐惧。
五条悟长那么大,第一次这么害怕某个特定的人。
别过来!别过来!!
他骇得肝胆俱裂,只想转头就跑。
可惜他的心理活动撼动不了这个梦境本身,五条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毫不设防地扑倒自己怀里。
“悟君,你今天有没有想我呀,我们都一周没见了。”
五条悟绝望地看着怀里的少女,恨得咬牙切齿,又觉得撕心裂肺。
又来了。
别再折磨我了。
但是梦境就像是火车,一旦开启,非要行驶到终点才肯停下。
奈何在这个无头无尾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