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海还大的主神啊!这就是智者预言中,我们捉到的白色大鱼?”
“屁!大鱼已经跑了,都怪你划的太慢!现在,我们只捞到这条…呃…米奎,这条鱼有多大?”
“鱼有多大?嗯…让我好好瞧瞧…”
靛蓝的海面,是深海与浅海的交界。一些木桶和木板,晃荡着漂浮在海面上,似乎是“大鱼”逃走前抛下的杂物。八艘独木战舟在海面上巡曳,试图打捞之前掉落的“邪魔法器”,那种奇特的“闪电棒”,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很显然,那些冒烟放电的长管,是金属做的,落水就沉的没了。
这场辛苦的追击,得到的唯一收获,就是两名红鸦亲卫亲手射到海里又捞上来的“白鱼”。亲卫米奎伸出粗糙的大手,在“白鱼”身上一阵摸索,然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噫!这鱼好多的毛,和咱们完全不一样…嗯?外面软里面硬,绑在腿上…这是啥?…”
“笨!这形状,肯定是匕首,包着鞘的匕首!”
亲卫茶波劈手夺过匕首,第一眼看的,却是刀鞘的皮子。那皮子又厚又韧,处理的很干净,很像野牛皮,但颜色要淡些。然后,他又看向刀柄,上面刻着三个奇怪的邪魔符文,“Vic”。最后,他拔出匕首,一道闪亮的寒光,就落入他的眼中!
“咦!这是铁匕首?嘶!好利!一划就破了皮…”
“该死!茶波,你划鱼干啥?这鱼要留着的!说不定,是能送到神庙去的大鱼呢!…”
“呃…我就轻轻划了一下,谁知道这匕首这么快…嚯!又薄又快又硬,直接插到船板里了!这是铁?铁刀不是脆乎乎的,容易断吗?…”
“哈?你问我,我问谁?这些邪魔的东西,可都怪的紧呢!…”
亲卫米奎撇着嘴,把那把来自巴塞罗那冶铁重镇比克镇的精钢匕首拔出来,随手扔到一边,等会再和茶波分。接着,他又摸出两个细密的小麻布袋,一个装着很规整的火镰和打火石,另一个则装着粗大的铁针与亚麻线,看起来都很新奇。最后,他摸出个不大的皮水壶,打开闻了闻,有一种从没闻过的酒味,但没有酒水。
“嗯,茶波…这条鱼身上,藏了这么多东西,来头好像也不算小?怎么着,也得是个部落的勇士或头人吧?…来,再让我瞅瞅他的牙!咦?这牙口,竟然和酋长一样好!…”
一双满是老茧的粗手,铁钳一样捏住了阿拉纳的下巴,逼着他张开嘴,露出了发黄但磨损并不严重的牙齿,很显然经常吃的是细糠。阿拉纳忍不住咳嗽了两下,呛出一口海水,然后艰难的睁开眼睛,浑身就是一颤。
“上主啊!唔…我这是?…啊?土人?刻着纹面的土人勇士?我落到土人手里了?!…圣母啊!我不要死啊!…姐夫!救救我…呃!!”
“砰!…”
“米奎,他好不容易醒了,你怎么又把他打晕了?”
“他像乌鸦一样聒噪,说的话我又听不懂,还是打晕算了…等回到铁湾镇,就交给神庙里的西红柿祭司,要杀还是要献祭,都让祭司来定…”
亲卫米奎无谓的松开手,任由警备长阿拉纳一头栽倒在船板上,又发出一声“砰”响。接着,他指了指旁边杂乱的几件战利品,问道。
“先祖见证!茶波,这些东西怎么分?”
“先祖见证!这把比铜还铜的铁匕首给我!其他的几件,就都是你的!”
“哈?你怎么不拿这几件不值钱的杂货,把铁匕首给我?…”
“这几件东西…哪里不值钱了?呃…米奎,这不还有一根铜项链嘛?你怎么不取下来?上面还挂着个树杈一样的大护符,至少也有鸟蛋重,能换好几条大鲑鱼呢!…诺,这护符也给你!”
“呵!这一看就是邪魔祈祷的护符!万一里面有邪神的神力…”
“怕啥?管它什么邪神?用锤子砸扁了,扔到火里,再倒点受潮的主神火药进去烧一遍,就什么神力也没啦!咱们那么多受潮的火药,都堆在铁湾镇里,既放不了炮,也没啥别的用处。古巴的天气还是太潮了”
“那好吧!…下回要再有匕首,就得给我!”
“没问题!…”
迟疑片刻,亲卫米奎无奈的点了点头,把这些来自遥远欧陆的战利品收拢起来。最后,他小心的举起铜十字架,对着天空的太阳,认真地祈祷了一句。
“比太阳还太阳的太阳神啊!请您用炽热的火光,烧毁这邪魔法器中的邪力吧!…赞美维齐洛波主神!…”
“赞美维齐洛波主神!…在您的注目下,我将邪魔的法器,扔到无底的海渊!…”
天空的太阳照着海面,刺目的阳光在银十字上闪烁。灰土普阿普鼓起粗壮的胳膊,狠狠一扔!两条银十字架项链就飞起一道弧线,落入浅蓝的近海。随后,他转过头,瞪大铜铃般的凶眼,凶狠的看向刚刚从船舱中搜出、已经被绳索绑住的两个白肤俘虏,仔细看着两人的反应。
“Dio!该死的野蛮人,把我的十字架还给我!那是托莱多大主教亲自赐给我的…啊?!你竟然敢亵渎神子受难、拯救世人的礼器?!你这个该下火狱的异教徒!你一定会被审判的火焰烧为灰烬!…”
公证人兼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