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龄正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唯恐三皇子会为难自己和外公。
今日事发突然,梁帝来传自己见面时,他魂都快要吓丢了。
外公前来找三皇子求助,也实在是本能之下的反应。
谁知闹了一圈,最后竟然是搞了个大乌龙!
无论将此事换到谁身上,怕是都要发脾气的。
更何况,据说三皇子为了给自己解困,似乎还吃了些苦头呢。
甚至险些和圣上之间生出嫌隙!
想到这些,赵玄龄便更加心惊胆战了。
没想到,三皇子竟然会和颜悦色地唤自己喝茶!
他该不会在这茶水里面下毒吧……
见赵玄龄有些迟疑,宋良干脆亲自站起身来,将赵玄龄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赵大人何必如此拘礼呢?”
“本王方才对你严厉,也是希望你能多多历练,早日成熟一些而已。”
“你该不会因为此事,就对本王产生什么看法吧?”
王士陆唯恐赵玄龄不会说话,又得罪了三皇子,于是连忙抢过了话头。
“怎么会呢?”
“殿下,您千万别这么想!”
“这孩子从小心眼就实,定是因为今日叨扰了殿下,给您添了不少的麻烦,所以正自责呢。”
说到这里,王士陆伸手碰了碰赵玄龄。
“殿下赏你喝茶,你还不快起来谢恩?”
被王士陆这么一提醒,赵玄龄这才连忙站起身来,向宋良连连鞠躬。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坐吧,”宋良随手一指旁边的空凳子,“王大人,方才本王听荣亲王无意间提了一句。”
“此次的钦差人选,已经定下来了吗?”
王士陆看了赵玄龄一眼,点头道:“回殿下,已经定下来了。”
“说是圣上对两名大学士都不太满意,最终还是定了荣亲王前去安宁做钦差。”
“三日之后,便要即刻出发呢!”
“三日之后……”宋良喃喃自语道,“看来此事终于是尘埃落定了。”
“本王想不明白,前去安宁多半是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使,怎么老四反而像是上赶着要去似的!”
“除了茶马司一事之外,他前去安宁,怕是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王士陆平时与宋桓接触甚少,自从宋桓让上官仪倒台之后,他更是对这个颇有手腕的皇子敬而远之。
时至今日,他只想安身立命,安度晚年,并不愿意过多参与皇子之间的争斗。
面对宋良的问题,他也只是模棱两可道:“荣亲王这样做,也许的确有他自己的原因吧!”
“不过圣上已经发话,此次安宁之行,荣亲王是非去不可了。”
“究竟是何结果,也要等荣亲王回来之后,才能知道啊!”
宋良默默向王士陆翻了个白眼,这个老狐狸,说的话相当于完全没说!
全是一堆废话!
但他说得没错,老四具体要去安宁做什么,怕也只有到时候才能知道了。
“他去安宁做什么,本王并不关心。”
“本王只知道,他这一来一回,至少要半个月的时间。”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本王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比如……”
说到这里,宋良嘴角勾勒起一抹笑容。
“没记错的话,如今朝堂之上,应该有很多人都对丞相十分不满吧!”
王士陆点了点头,随声附和道:“丞相为人过于刚正不阿,甚至有时已经到了丝毫不留情面的地步。”
“这样的人,对于大梁朝堂来说,不是坏事。”
“但对于其余大部分朝臣来说,却是个太不受欢迎的人!”
“这样的人会招惹大家的不满,也是正常的。”
宋良面露嘲讽:“有这样的人来做老四阵营最大的支持者,不知这是老四的福,还是老四的祸!”
说到此处,宋良突然转向王士陆,问道:“对了,王大人在文渊阁供职,多少年了?”
王士陆满脸感慨:“老臣三十二年前来到文渊阁做编书,八年后考入文渊阁,成为大学士。”
“三十年也只是弹指一挥间,时光匆匆啊!”
宋良笑得很是讳莫如深:“如今王大人虽然已做到大学士之首,但说到底,大学士只不过是个向圣上进言、负责编书等等的文职。”
“并无什么具体的实权!”
“以王大人的资历和能力,难道就甘愿一直留在文渊阁吗?”
王士陆略略低头:“能保住现在的职位,老臣已经心满意足了。”
“只愿能够多多为陛下进言,为大梁的江山社稷贡献出绵薄之力啊!”
此话一出,宋良瞬间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王大人,此处并无外人,你就不需要说这些客套话了。”
“本王只问你一句话,若是丞相之位摆在你面前,你,是做,还是不做?”
王士陆万万没有想到,三皇子竟然会给自己开出这样诱人的筹码!
他当即惶恐站起身来:“殿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