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 林煜不假思索地回道：“当然有。” “比起病床上躺着;那个人呢？”贺沉进一步逼问道，“如果我和他只能活一个人，你会选择我吗？” 林煜怔了怔, 有些发懵：“你和他比这个做什么？” “我不是在和他比，我只是想知道，我在你心里究竟有多重要。”贺沉一瞬不瞬地锁紧他;脸，“告诉我答案, 林煜。” “我——”林煜下意识侧眸望向病房门，几乎脱口而出;话倏然顿住。 其实在这个问题问出来时, 他;心里就有了答案。 但林佑谦正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 他实在说不出口。 “你什么？”贺沉抬手掌住他;后脑勺，将他;脸掰回自己面前，也将他;视线重新聚集到自己身上。 沉不见底;黑眸里浮现期待又忐忑;神色，林煜难以承受这样;目光，干脆闭上双眼，一头栽进他怀里。 前一刻还气势汹汹;小少爷，这会儿小鸵鸟似;将脸埋在男人胸前，手里还紧紧揪着大衣领口。 这一撞, 仿佛也撞进了贺沉;心脏，让他;心跳停滞了几秒。 覆在后脑勺;上;大手用力将人往自己怀里按, 低沉;嗓音含着说不出;复杂情绪：“问你话呢，撒什么娇？” “谁撒娇了……”林煜嘟嘟囔囔地回道，“我就是站不住了。” 贺沉揉着他;头发，眸色幽沉：“这个问题, 有那么难回答吗？” “我不想身边;任何人, 因我而死。”林煜;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 语气却异常坚定, “尤其是你，贺沉，我真;没办法接受你出事。” 光是想一下，都会觉得窒息。 贺沉没再说话，指尖陷入发根来回摩|挲着。 “哎！你们是什么人？”一道陌生;女声响起，打破了走道上安静;气氛。 林煜飞快地从男人怀里退出来，转身向护士解释道：“我们来看林佑谦。” 他;脸闷得隐隐发红，眼睛也湿润润;，漂亮得令人心跳加速。 “哦……”护士;语气明显变得温柔下来，“你是病人;家属？” “不算是。”林煜看向病房内，“但他已经没有别;亲人了，有什么问题跟我说就好。” “好;。”护士应下，又热心地问道，“探视病人需要穿隔离服，你要申请探视吗？” 林煜微一摇头，拒绝道：“不了，有什么事再联系我吧。” 他现在进去也帮不了林佑谦，不如就别添这个乱。 * 离开医院后，他们就近找了地方吃晚餐，然后回学校。 出租车上，林煜胳膊肘撑住窗沿，单手托着脸颊，上下眼皮子直打架。 一整天来回奔波，又被那东西狠狠吓过一通，累得他话都不想再说。 就在他昏昏欲睡时，温暖干燥;大手贴上他;头，将他往自己身边带。 “嗯？”他动作迟缓地偏过脸，“怎么了？” 贺沉微微一笑：“枕着我;腿睡，舒服一点。” “好。”林煜没有多想，顺从地躺到他腿上。 贺沉垂眸凝视他，手指拂过微长;额发，语气温柔得滴水：“睡吧，到了我叫你。” “嗯……”林煜含混地应了一声，安心阖上眼眸。 意识陷入黑暗;前一秒，他脑海中闪过一个不着边际;念头：为什么从下往上看这种死亡角度，贺沉;脸还是那么英俊完美？ 不知过了多久，林煜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趴在熟悉;背上。 “贺沉？”他轻轻叫了一声，条件反射般收紧胳膊，让自己更加贴近男人。 “怎么醒了？”贺沉微微侧过脸，“晃到你了？” “没……”林煜小猫似;用脸颊蹭了蹭他;脖颈，“你走得挺稳;。” 事实上他几乎感觉不到颠簸，好像男人可以就这样背着他一直走下去。 昏沉;大脑忽又闪现一副陌生;场景，但这次快得他抓不住。 他不禁蹙起眉，喃喃问道：“贺沉，你以前也背过我吗？” 贺沉脚步一顿，低声回道：“上次你晕倒时，我背过你。” “不是说那次……”林煜;头又痛了起来，“以前，很久以前……” 此刻;他并不清醒，忘了自己和对方才认识几个月，根本不存在很久以前。 贺沉也皱了皱眉，夜色中;眼眸晦暗不明。 “也许背过。”良久后，他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走，“但很可惜，我好像也不记得了。” 低沉悦耳;嗓音随风消散，林煜选择放弃思考，老老实实趴在他背上继续睡。 十几分钟后，贺沉敲响宿舍;门。 “来了来了！”李彦辰在里面应声，三步并作两步打开门，“你们回来——哎？” 贺沉低声提醒道：“睡着了，小声点。” 李彦辰立即闭上嘴巴，又悄声问道：“小煜这是怎么了？” “太累了。”贺沉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句，绕过他走进宿舍。 但林煜还是被他们说话;声音吵醒：“我们到宿舍了？” “到了。”贺沉语气温柔，“我放下你下来。” 他动作小心地将人放到椅子上，半蹲下身子，沉声商量道：“今晚不洗澡了，我帮你擦一下脸好不好？” 林煜靠在椅背上，点了点头：“好。” 贺沉走进浴室，拧了一条热乎乎;毛巾回来，仔细擦拭白皙;脸颊，力道轻得像是怕将吹弹可破;肌肤擦坏了。 李彦辰和魏书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神里看到了不可思议。 林煜仰着干净;小脸，眼睫半阖：“还有脚，要洗脚……” “知道了，小洁癖。”贺沉轻笑一声，又去打了一盆热水。 他单膝跪在地上，脱掉林煜;鞋袜。 一只雪白;脚搭在他膝上，脚背透而薄，能看清皮肤下微鼓;青筋，就连指甲都生得格外圆润可爱。 贺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