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船名踏云舟, 乃是天枢真人手中紫金级法器,能载万人有余,以天枢真人化神期修为驾驭此舟, 可谓又快又稳。
此番参加宗门比试的弟子约有千人, 上舟后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十个秘境九个危险,还有一个非常人可进。进入筑基期后,为着宝材资源,修士各有历练,常出门的便会聚成团队。到金丹期后,对资源需求提高, 合作意味分配, 许多金丹修士不愿共享,便单来独往,也有些金丹修士, 受师父慷慨赐予, 从未出过宗门。
凑成一堆的往往修为相差无多或是家庭出身相仿,通玄界交好的修仙家族、凡人界一道被送选上界的富户商家小官小吏等, 各按出身扎堆。而真传弟子基本上一人占据一块地方, 一脸拒人以千里之外,或倚在船边张望, 或盘膝闭目, 甚少互相交流。
在宗门广场闹出一番动静,上舟之后, 季恒形若无事发生,嬉笑言谈一如平常,即便受人瞩目亦是如此。说也奇怪,明明她不爱惹事, 偏有是非要撞上来,她百思不得其解,悄声问姐姐道“有些人属于易招是非体质,那是他们要么长得贱,要么长得好看,要么身怀重宝,我是为了什么呀。”
季清遥被她逗笑,“霍家父子视我为猎物,是为什么”
“姐姐长得好看,还身怀重宝。”
“婉姑娘为内院弟子所忌,时常有人找她麻烦。她为免连累我们,与我们故作冷淡又是为了什么”
“也是她长得好看,还身怀重宝。”季恒环视舟中弟子,“我可没有重宝。”
“那便是你长得贱。”难得没缠住叶吟,古华珠寻到季恒一行,张嘴就来。
季恒没好气,“说一位亭亭玉立的淑女长得贱,才是真的贱,偷听别人说话也贱。”
明知季恒狗嘴吐不出象牙,又不似旁人那般客气,可偏生自己还爱跟她说话,私底下古华珠也觉得自己有点怪。当然,她是不肯承认自己跟季恒一样贱兮兮的。
“是你自个问的,我好心回答你。”
“非礼勿听懂不懂,不懂让叶师姐好生教你。”
不远处,与郑婉、广晗立在一起的叶吟听她说到自己,朝她投来一瞥。
古华珠道“是你自己嗓门大,难不成你想说叶师姐也在偷听”
“刚才顺风,叶师姐那是顺风耳,你是故意偷听。”
“马屁精。”古华珠想起来了,“方才是谁对广晗师姐一口一个美丽动人。”
“广晗师姐不美吗”
“美。”
“不冷若冰霜吗”
古华珠笑出声,原来季恒说的是另一种冻人。莫说就在身边的季清遥与韩家兄妹、罗红丹,便是叶吟、郑婉与广晗那处亦是笑容古怪,不知身在何处的明心仙师更好,凭空留下一声笑。这下连广晗也忍不住看季恒几眼。
季恒听得突兀笑声,不禁叹道“这年头做修士还没点秘密啦,说什么都有人听。”却是不敢多加一个偷字。
“你懂什么。此舟为天枢长老所有,他的神识早已覆盖整舟。而明心长老与鹤峰长老有心,自能知悉舟中一切。”古华珠一来,喧宾夺主,旁若无人与季恒说笑,到此刻方意识到其他人的存在,眼风扫过朝诸人微一颔首,看到季清遥时顿了一顿,称呼一声“季师妹。”
季清遥也道“古师姐。前番出外任务,有劳古师姐照拂阿恒。”
古华珠抽抽嘴角,“应该的。”说来也怪,季清遥不过区区炼气,哪怕进益颇大也只是个炼气,给她的压力却比旁人要大。今次站在季清遥跟前,压力更甚从前,她不得不遵从内心指引待她和和气气。
想到自己能上天逍遥,全靠古华珠传授御剑口诀,季恒特意跟她汇报成果。古华珠心中高兴,嘴上却要损她一损。
比试有三位长老主持,此时飞舟上不乏核心弟子与其他前辈,大多弟子保持缄默,盘算如何表现,只季恒与古华珠毫不顾忌,叽叽喳喳,言谈间你来我往。即便不是刻意想听,偶尔飘来几句只语片言,叶吟与郑婉均觉好笑。
说着说着,想到即将前去的乾山道曾是古华珠重伤之地,季恒传音问她,可会想起之前重创。
古华珠一直等着她来询问乾山道秘境,不想她问的却是自己,愣神片刻后方传音回道“修士历练难免有伤,怎会因一次重创就损伤心性,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上一回为赤心宗宵小所趁,此番再遇上赤心宗人定要叫他们好看。”不等季恒,拉了人坐在一旁,便与她悄声说起乾山道情况。
二人俱是筑基修士,悄声便是真个无声无息,踏云舟上少了二人声音,立时安静下来。韩家兄妹与罗红丹在一侧旁观,说不出的羡慕。大家入宗前后只差一年,却叫季恒筑基在前,纵有天资、勤勉差别,心性也是其中关窍。韩冬却是想得更多,季恒对上高阶修士从不心生畏惧,不巴结也不因此避让,这股一往无前的势头,难不成便是她能一骑绝尘的根源。可要他像季恒那般,光想一想便萌生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