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第 58 章 花赛(五)第二轮……(1 / 2)

简一鸣坐在后台, 看着人来人往,忙忙碌碌,好像和当时在临音附中的后台也没什么区别。

他深吸一口气, 耳朵里听到的都是陌生的声音。

陌生的人, 陌生的琴, 还有陌生的心情。

闭上眼睛,简一鸣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咚、咚、咚。

像音锤敲在低音鼓上, 沉稳有力, 正正体现了那个“心如擂鼓”的词,每一次都仿佛自带颤音。

简一鸣知道自己在紧张。

他想起拟定曲目时卫丛说的话。

“你知道花赛是什么样的比赛吗花赛和其他国际比赛都不一样, 把鼓励刻在了脑门上, 被戏称为国际音乐比赛的空白舞台, 期望以最大的自由度来促进花国音乐事业发展的比赛。”

彼时说话的时候,卫丛正懒懒地半躺半坐在沙发上,“花赛选曲自由背后最大的逻辑是,鼓励学生用曲子表达自我,不限定主题, 站在台上你们想说什么都可以。”

花国出来的琴童有一个很统一的特点,基础功练得好,稳得住, 同时也内敛而不善于表达。这对这一痛点, 花赛可谓是绞尽脑汁让人说话。

“选择什么样的比赛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有的人奔着评委去, 有的人奔着举办方去,有的人奔着比赛本身去,但我奔着自己去。”

“说到底, 比赛只是一个平台,不要去管音乐比赛的主题是什么,先去思考你的主题是什么。你想要告诉评委什么想要站在台上述说什么你为什么要站在舞台上”

“想好这些,你就能选定曲子了。”

花赛不像某些音乐家纪念性比赛,它开放自由,曲目库丰富多彩,没有强硬的技术规定和作品要求,就是希望选手在舞台上有自由发挥的余地,能够在各个重要的音乐时期找到自己的立足点,找到自己喜欢的命题。

演奏家和演员都带一个演字,本身就有一定的相似。正如有的演员戏路宽,而有的演员只适合某种特定的角色,演奏家有的可以跨时代演奏不同的作曲家,有的却只能是特定某个时期,或者干脆就特定某个作曲家。

获知这些的前提都是尝试,练习尝试,上台尝试,演奏尝试。

花赛了这样的尝试平台。

简一鸣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过去的经验里,比赛曲目就是比赛曲目,像寒假作业那样,老师列出一张清单,他老老实实做完就完事了,从来没有思考过背后的逻辑和意义。卫丛突然把这么大的一个选曲自由砸下来,简一鸣茫然无措。

“高一期末的演奏考试,你不就做得很好嘛。”卫丛满不在乎,好像这只是一次演奏考试,而不是站在弟子站在国际舞台上的第一站。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演奏厅的舞台就不是舞台了吗”卫丛打断了他的话,摆摆手,宣布下课。

简一鸣尝试过找王曦商量,以往总是事无巨细的王老师给了他一个脑门弹,“自己想。”回头问符盛蓝,符盛蓝也给他一个脑瓜崩,“别偷懒。”

啊不是,为什么你们都那么有默契

咸鱼累了,咸鱼想不到。

第二天他找卫丛“要不演奏主题就定咸鱼吧”

卫丛“”

百毒不侵的卫老师都被他惊到了,作为咸鱼的始祖他都没敢在台上暴露这件事,而简一鸣已经有种要在舞台上躺的感觉。

卫丛摸摸下巴,“如果你不怕被老王剁成咸鱼段当晚餐的话,其实我也无所谓。”

最后简一鸣实在想不到,卫丛就让简一鸣把喜欢的音乐家列了出来。

喜欢的音乐家等于认识的音乐家。

数量少得都不需要师徒两纠结,在卫丛看来就是万亩田地中种的几棵苗,用上一只手都是礼貌了。

莫扎特、贝多芬、肖邦、李斯特,非要把最后一根手指用上的话,勉强加上舒曼。

这贫瘠的土地,强盗来了都得先当农民才有东西吃,摇骰子决定都凑不齐六个面。

最后他们把主题选定在贝多芬身上,原因无他,老贝影响力大,纪念他的、模仿他的、和他有关系的人够多,简一鸣接触过和弹过关于他的作品也多,最起码还有老王摁着他脑袋练的贝多芬三十二首钢琴奏鸣曲打底。

现在坐在比赛后台的简一鸣才隐隐有些后悔自己平日的咸鱼,但凡稍微努力一点,他接触过的音乐家也不至于那么少至少拉赫玛尼诺夫和斯克里亚宾两位俄系作曲家,能把骰子的六个面填满且有余

真的书到用时方恨少。

轮到简一鸣上台了。

他站在登台的楼梯之下,理了理衣服,拉了拉领口,深吸一口气,等广播播完他登场的信息之后,缓步走到台上。

今天只有他一个人。

这次没有卫丛来配合,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