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手艺完全没生疏,连着给群玉做了十几道菜和糕点,群玉从晨间吃到午后,嘴没停过。
歇晌,陆恒进入无迹之境,群玉歪罗汉榻上,没跟着他去。
那里面被她弄得一团糟,陆恒把畜舍重新盖起,围好鱼塘,犁了犁田地,出候,外面才过了一炷香时间。
罗汉榻很宽,群玉合衣躺里侧,睡得不沉,眼睫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陆恒将她头上簪子取下,乌黑头发披散开,缠绵玉枕上。
群玉微微掀开眼,下意识伸手抓住他衣袖。
她没使什么劲,但陆恒衣袖也别想从她手心抽开。
他提起唇角,她身边躺下,拥住她。
一个多辰过去。
群玉悠然转醒,睁眼便看到陆恒棱角分明下颌。她额头贴过去,触感凉凉,像块冰玉。
不是没和他同榻而眠过,但几乎没过他这个间管理师醒比她晚。
一只手抚上她后脑,梳了梳她长发,声音带着几分昏沉:“几了?”
“约莫申吧。”群玉从他身上爬起,“要去神界卸任了吗?”
陆恒也支起身子,发冠松散,几绺长发从脸侧垂下,显得慵懒落拓:“不急。你先陪我去另一个地方。”
太阳西斜,漫山荒草漾着枯金色,四下杳无人烟。
陆恒和群玉到淮水县郊外荒山上。陆瑜章墓新修过,石碑上空出一半,陆恒指尖灵光亮起,一笔一划将连玦字刻上面。
而后,他从灵脉中唤出弑魔神剑。
连玦留剑中最后一丝神识,已经随着他们母子携手破开封魔阵,彻底消散天与地间。
这柄剑由连玦血锻造而成,随她征战百万年,即便不再含有主人神识,依然以称做她化身。
陆恒打开墓室,将弑魔神剑安放父亲尸骨旁边。
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阻碍他们一起了。
封好墓室,陆恒依凡间祭拜形式,墓上香,供酒食果点,三跪九叩行礼。
群玉站旁边,待陆恒起,她再走过去,亲手上了柱香,与他并肩三鞠躬。
命换孩子,以后我罩了。”
陆恒笑起:“那仰仗玉儿照拂了。”
适才上香烧成了漂亮莲花状,群玉得意:“你看,公婆对我很是满意呢。”
谁敢对你不满意?
陆恒心,抬手捏了下她脸,袖中飘出淡淡桃香。
群玉从他袖子里摸了两个桃子出,三下五除二,吃得只剩桃核。
他们把桃核埋墓碑旁土地里,施以法术,地上很快窜出两株幼苗,灵气灌溉下飞速长,直到长成一丈有余,开枝散叶,余晖下投落浓荫。
明年春天,桃树应该能开花了。
连玦最喜桃花酒,到他们再摘桃花酿酒,埋这树下。
夕色愈浓,陆恒牵着群玉离开荒山,往天上飞去。
到神界,群玉没跟着陆
恒战神宫,免得吓到那群小兔崽子。
她变化成普通仙子模,独自外乱晃。
十八年那场战后,神帝堕魔,东神西神重伤,风神受祁苍牵连,被罚闭关万年。待陆恒卸任后,整个九天上,能主事仅剩八位上神,
当年被群玉损毁建筑早已重修好,唯有整个神界正中紫宸殿,今被一团浓重云雾遮掩着,不其状。
群玉随手拦下一位路人仙使,问:“紫宸殿为什么罩起了?”
仙使:“因为还未修缮好。”
群玉:“怎么这么多年都修不好?”
仙使纳闷地看着她:“你不知吗?紫宸殿和地下禁地,当年被魔神整个炸没了,里头魔气至今都清除不干净。”
“竟然有这事。”群玉拍了拍手,“那我去逛逛看。”
“啊?你疯了吗?”仙使呆原地,群玉轻而易举闯了浓雾结界中。
仙使正欲喊人,一灵光倏忽击中她额头,将她打晕了过去。
群玉走雾中,入目尽是断壁残垣,有丝丝缕缕魔气萦绕其上。
虽然她魔气强悍非比寻常,但也不至于这么多年了都净化不干净吧?神界人都是干什么吃?
群玉自然不会好心帮他们净化。她闲散地穿过废墟,任由那丝丝缕缕魔气感应到她存后飞速滋长,空气中招着手乱舞。
很快走到紫宸殿最后方,面雾气结界浓郁得宛实质,好像那后面才藏着神界真正想要隐藏东西。
一阵熟悉寒风拂过群玉后颈,她回过头,对上陆恒淡琥珀色眼睛。
“怎么到这里了?”陆恒问。
“随便走走。”群玉挽住他手,“倒是你,这么快结束了?”
今陆恒像当年连玦,一人下万人上,除去群玉,六界已无人比他更强,神界那群吃干饭怎么会轻易放他卸任离开?
陆恒挑眉:“他们自是不愿,但我说你外面等我,谁还敢拦?”
“……”群玉哼笑,“你借势本事倒是炉火纯青。”
陆恒眼神淡淡:“你这里看什么?”
“没看什么啊。”她真是闲逛,纳闷地看他,“你介意什么?”
陆恒:“没什么。”
分明有。
群玉望向方浓雾,忽然想起,这后面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