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夕禾心中思虑一番,确定无什缺漏。
刚刚同杜夜磬对峙,两人都施展手段封闭空间,加之她天生灵通,化身先天生灵后更是敏锐,纵使有外者修为能压过自身,强行窥伺,她也不会一无所觉。
先前应当未出纰漏,如此她便是坦然神色,于云雾中止了脚步,看向来人。
那道气息由远及近,露出真貌来。
老翁身着简陋黑衣,唯有手中竹杖宛如翡翠所锻,青碧喜人。
好巧不巧,正是先前曾提及的朔立上仙,太学学官之一。
裴夕禾不知其来意,遂拱手行礼道:“见过朔立学官。”
仙傀小人所传的太学有关讯息中自然有着学宫各位学官的信息,包涵所擅道法,学士中的风评如何,如此讲道授课时便可选择是否前去聆听。
若裴夕禾装作不识,那实在不像话。
朔立站立于原地,瞧着倒像是个五六十岁的凡间老翁,花白发须,唯精气神饱满,如旺盛的炉火。
他听得裴夕禾的问好,嘴里哼了一声,微昂着下巴道。
“赵扶曦,你出身哪个小千世界师承何人”
裴夕禾大抵心头有数,含着淡笑道:“回学官,出身万瀚小千世界,师父名讳不便告知。”
那朔立听得此言,顿而两眉一皱,竹杖猛地敲打在虚空,荡出层层的青光涟漪。
“大胆你可知道谎报消息,欺瞒学官,可是如何罪责”
裴夕禾心头一嗤,面上满是疑惑,隐隐见几分惊色。
“不知学官何出此言”
“我下界飞升而来,身份玉牌已过明路,得了王朝认同,哪有作假呢”
那身份玉牌上的大乾二字同王朝气运相连,暗合天地,若是信息有所作假,那二字根本铭刻不上去,玉牌会当场崩解。
欺天符何等珍稀便是帝歌此等存在都只存上了两张,便是天尊都难以窥穿,甭提这上仙境的朔立。
裴夕禾面色顿而一变,露出些不忿来。
“不知我是何处得罪了上仙,我自认无任何虚妄作假,为何要凭空污我清白若是有证据,那大可捉我去同山长对峙。”
太学之主,是为山长,乃学宫中唯一踏入天尊境的大能,常年不理俗事,却是真正掌握权柄者。
朔立面色一僵,抱拳抵唇,轻咳两声。
要是有证据,他哪里会在这里诈她而且这等小事真要闹到山长那去,且不说山长如何看他,便是老婆子也得扒掉自己一层皮。
输人不输阵,他端着架子,厉声道。
“你真当本仙瞧不出你的刀招路数,赵天聆那老匹夫同你是和关系,你们刀法同处一路,他出身上一元刀一脉,你怎么可能是从万瀚小世界飞升的。”
裴夕禾心头暗道,看来这所谓的赵天聆便是师祖玄稷刀仙的本名。
她面上更显恼怒,道:“天下道法同源溯本,一门道术神通,散落百千个小千世界都是寻常,我在此之前都不知这赵天聆是谁。”
“朔立学官好没道理。”
这自然没说谎,师傅只同她说过师公道号,而并无真名,当然不知此名之主是谁。
裴夕禾神色真挚,不似作伪,一时间朔立都有些质疑自身猜测是否出错,不由得麻爪。
正是此刻,有一厉声呵斥传来。
“你个遭瘟老头,来干什么。”
“招风耳朵是吧,老身同你讲过什么”
老妪来得气势汹汹,正是秋雪上仙,没给朔立留下分毫颜面,一巴掌打在脑袋上,叫其眼冒金星,晕头转向。
而后老妪捏住朔立耳朵,提了起来,原本柔和而带些慈悲的面容此刻隐含怒气。
“哎呦呦,疼,疼,轻点儿。”
朔立又急又气,心知已经在这个小辈眼前面子丢尽,从耳朵到整张面容都涨红起来。
秋雪这才松开手,看向裴夕禾,怒气转为歉意。
“实在抱歉,这老东西实在是混账,竟越活越回去了。”
仙傀中有记载,这两位上仙乃是一双道侣,感情甚笃,裴夕禾心下一思索,便有了决断,说道。
“见过秋雪学官,我实在是不知为何朔立学官会前来说我身份作假,我所修习的刀招乃是偶然所得,其品阶颇高,我自然苦心钻研,不知为何同那赵天聆扯上了关系来”
人心难免偏颇,裴夕禾可不赌秋雪会真正弃了朔立偏向自己,故而她并不评述朔立,只言心中不明。
秋雪面色歉然,回道。
“全因你刀招像极了我们二人的一位姓赵的故友,同是飞升修士,但你们出身不同,想来是因缘巧合。”
“这老东西不听我劝告,想来诈你一诈,实乃过错。”
“如此,你往后若有需求疑惑,可来向我二人求寻,定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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